周鸣庚嘴角一抽:“我怕别人发现叶灯暗恋我。”
这时,Jill发来一张上午的照片截图:[报!韦总把你绿了!]
周鸣庚回复:[放屁,这借位这角度,两人隔开一条索马里海沟都能拍得贴一起。]
Jill义愤填膺:[再近一点还得了?是我要给老板买降压药的程度!]
周鸣庚:[是姓韦的要给自己买商业保险的程度。]
Jill没反应过来:[怎么是商业保险?]
周鸣庚回复:[因为寻衅斗殴不能用医保呗。]
“没想到韦千亦跟叶灯还有联系,那人就是个阴险的油腻中年男,之前我就让叶灯离他远点,可是叶灯都不听。”他道。
投放照片的爆料号已经清空微博,他不用多问,就能猜到是韦千亦那边做了小动作。
这种明星聚餐的饭店很难有狗仔混进去,但顾客精心安排的话,就不一定了。
如果身为投资人想给电影炒热度,身为师兄想占师弟便宜,那这些都会变得很简单。
还有一点是,像韦千亦这种出身中庸混迹商圈的人,做出点成绩很容易飘飘乎,也迫切想得到更多认可和艳羡。
周鸣庚在饭桌上和牌桌上听多了傻逼吹嘘,和女明星社交性地吃了顿晚饭就能说成约会,别人出于礼节回了几句话,在他们嘴里还能扭曲成搞暧昧。
何况这是和顶流有段故事,听上去多给自己抬咖位啊。
周鸣庚凭借对韦千亦的了解,以往要不是怕自己被他揍,早就处心积虑要蹭叶灯热度了。
萧远叙道:“他不是枕边风一吹就倒的墙头草,你不该很欣赏么。”
周鸣庚:“……”
萧远叙话锋一转,道:“话说叶灯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我以为你会劝劝他。”
周鸣庚道:“说明我是事业粉?”
在叶灯复出的第二年,随着新剧的播出,通告就明显增多了。
周鸣庚那时候察觉出了苗头,一度很想阻止,不过不是因为叶灯没时间与自己厮混,而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负荷容易把人压垮。
碍着他们都各自手头有急事,周鸣庚一时半会没机会说。
后来他去剧组找叶灯,约好了晚上八点半见面,却在宾馆里盼了半天没见着人影。
其实自己当时打算直接走人,但离开时突然心生好奇,混进片场去观看拍摄。
导演非常严格,拍雨戏拍了十多条没满意,让叶灯在泥地里一直淋着雨不停跌倒。
摔是真摔,不可能不疼,听身体闷闷砸在地上的声音都教人忍不住蹙眉。
周鸣庚想起叶灯脱掉衣服后瘦削纤长的身体,感觉经不起多少折腾就会散架。
他想出面为叶灯行个方便,让导演停一停,找个替身算了。
但叶灯显然不想停,每次在镜头前用力地摔倒,紧跟着每次飞快地爬起来。
导演挑剔地提完意见,他都会恭恭敬敬地说:“好的,您让我试试。”
看到叶灯明亮又专注的目光,周鸣庚终究什么也没说,在角落里抽了半包烟。
满身脏污的叶灯很狼狈,形象一点也不好看,可周鸣庚挪不开目光。
这是他第二次有被人打动的感觉,第一次还是他们初遇时,叶灯状态落魄,却不减神采地招惹自己。
周鸣庚想,他的金丝雀好像一粒生命力顽强的小种子,在泥水里都能开出最耀眼的花来。
拍摄完成后许多人围着鼓掌,叶灯筋疲力尽,才发现周鸣庚早已默默地等候多时。
“你先别看,我去洗澡换衣服。”叶灯慌忙道。
他向周鸣庚撇开头,试图用胳膊挡住脸,然而露出的耳朵泛起了红。
周鸣庚流里流气道:“不好意思啊叶老师,忍不住多看好几眼。”
叶灯咬了咬牙:“你审美有问题吧?”
“你怎么能自己贬低自己呢?”周鸣庚接话。
叶灯深呼吸一口气,大概身上味道也不好闻,随即窘迫地加快步伐。
回宾馆痛痛快快地洗了澡,他再看钟表,才后知后觉自己让金主等待了许久。
“我有东西想给你看。”叶灯有些害羞地说。
周鸣庚见他这副腼腆的样子,顿时口干舌燥,还以为今晚要玩什么新花样。
然而叶灯拉上他,出门偷偷溜到了很远的地方。
拍摄地点在一处森林,他们往深处走,没出半小时就咬了一身的蚊子包。
周鸣庚那时候差不多傻住了,愣愣的没反抗,跟着叶灯沿小溪走进了荒郊野岭。
就这种环境,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随之清空。
“能不能闭上眼睛?”叶灯道。
周鸣庚配合地闭上眼,感觉叶灯还带着自己往里走。
因为怕他摔倒,所以动作很慢,微凉的右手紧紧地牵住他的左手。
叶灯笑道:“睁开吧!”
周鸣庚一睁开眼,看到萤火虫扑闪飞舞,画面好似一幅童话故事的插图。
他没有多瞧萤火虫,望向了叶灯。
叶灯抿起嘴:“今天怎么比我前几天看的少很多……”
周鸣庚道:“挺浪漫的。”
只是以他们的身份和关系,大半夜跑来看萤火虫,浪漫得不太恰当。
叶灯一股脑热地带周鸣庚来了,此刻两个人并肩而立,开始畏畏缩缩感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