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岔开了话题,众人也就不在讨论这个了,于是易冷在自己这小小的医馆里开始可以安心地给大伙看病了。
不过说到合适的人选,他自己读这里的文章都是半桶水,自然要歌熟读四书五经的人才能更好地胜任了,他脑海中一瞬间浮现了熟悉的人影,那温润的眉眼,清朗的嗓音,极其耐心地教导……
一瞬间,易冷的眼眸暗淡了下来,本要说的话又咽回去。
一天下来,易冷接待了不少的病人,大多是些不太严重的病证,他收的诊金也不多,所以这些老百姓很喜欢来他这里看病。
眼看着日落西斜,易冷就准备关门回家去了。
突然,有人经过他的小医馆门看看到他还在里面颇为好奇地问着:“易大夫你不是家里有事情,上山采药要人帮忙吗?怎地这么快就回来开门了?”
易冷迷惑,反问:“我这才要关门,怎地就开门了?”
那人也很疑惑,说着:“可是我听你家陈铭跟老先生说是你要上山采药需要帮手,提前放课回家帮你,话一说完就着急地跑了,我们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担心着呢……”
易冷的脸色微变,再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傻子了,心中怒气翻腾,但是面上还得圆谎:“没什么大碍,可能是这小子……铭儿理解错意思了太过紧张才会跑回来,下次不会这样了……”
“没事没事,他有孝心自然是好的,难为你一个人带着他,他很是聪明才五岁罢了看几眼就会背书上的诗词了,老先生可喜欢他了。”
易冷却毫无被夸奖自家孩子的喜悦,脸上堆着笑,心里逐渐火大。
应付走了那人后,他赶紧关了门,急冲冲地往家里的方向赶回去,健步如飞,心里想着怎么炮制逃课的那小子。
但一推开院子的门,易冷就感觉不对劲,这门居然这么轻易地推开了,而且他还观察到在院子一角地水缸也被推开了些许,水勺放在上面,似乎是谁看渴用过放回原位,但易冷凑头过去一看,水缸里的水却又是满满当当的。
他不动声息地拿起角落的扁担,瞟了眼没合上的厨房门,慢慢地靠过去。
确定了,肯定不是陈铭那小子,这水缸里的水他今早都没有挑满,就算陈铭再再天才撑死也就是个五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将水缸里的水挑满,虽然不知道这贼有什么目的,喝了水还把他的水缸填满,但终究还是一个贼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如果陈铭先回来了,保不齐会有危险。
易冷有着杀手的底子在身,无声无息地便摸到了厨房门,往里面瞟了几眼,只见杏色衣衫的身影,长发披散,有些乱,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却还是将其长发一丝不苟地捋到脑后,此时正坐在炉灶前不知在做什么。
见过贼往卧室里翻东西的,却没见过往厨房里翻东西……但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个贼无疑了。
易冷冷笑,敢偷到杀手的家里来,可真是活腻了。
他轻飘飘的却一下子挪到了那人背后,伸出了扁担想要先下手敲他几下,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像是早就察觉到似的,脚步一挪,轻松地躲开了去,甚至侧身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扁担,用力一扯!
易冷一时不察竟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忍不住地往前倒去,眼前就是生着火的灶台,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挡住了他下跌的去路。
“你没事吧?”
“还不被我抓到你这个贼!”
声音同时响起,易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抓着对方的手不由一紧,猛地抬头,入眼便是那张梦里出现过不知多少次的脸蛋,三月烟雨的双眸正在望着他,潋滟而深情,显然阮栩也很是激动。
好半天了,阮栩颤抖着声线喊出声:“终于被我找到你了……”
没想到却被易冷打断,易冷站直身子,收回了眼底那些情绪,板着脸,冷淡得很,说:“你怎么来了?不用忙着夺天下吗?怎么百忙之中来这小山村。”
阮栩一怔,立即想要辩解,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找你,一直没找到你,并不是忙着……”还没说完,就被蹦蹦跳跳进来的一声脆生生的“爹爹”给打断了。
易冷虽是冷着脸,但正在听着阮栩的解释呢,刚听到重要部分却被打断了,不禁有些恼火,转脸看向来人。
五岁的陈铭挎着个小书袋,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挎着小书袋的样子很是乖巧,让人一点也没联想到他逃课的行为,甚至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突然出现的阮栩时也充满了孩童的天真,甚至还发问:“爹爹这人是谁呀?怎么我才去私塾一天就有人来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易冷内心再次涌现了消失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铭,问:“哦?你今日去上课了?”
“是呀,爹爹你今早不是看着我出门的嘛?”
“是啊,我是看着你出门,可我没看着你提前放课走了啊……”话音一落,陈铭个小鬼精立即察觉到危险,两小短腿飞速地跑走,让易冷的小树枝扫不到他身上。
“臭小子有本事逃课就有本事挨打!还拿我来当借看,让我帮你圆谎!过来挨打!”易冷一边追着陈铭用小树枝扫他,但陈铭跑得也快,甚至还看准时机躲在了阮栩身后,抓着阮栩的衣角,拿阮栩当挡箭牌,一双乌溜溜大眼睛露出来,说:“爹爹你是生气我拿你当借看还是生气我逃课呀?我以后不拿你当借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