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捏了出来。
勉力施了个水咒，把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塞入了厉晚今的口中。
他看到厉晚今脸上的晦暗一点点的消失，他伸手探了一下，厉晚今的灵脉正在以最快的速度修复。
季朗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的眼前一阵发黑，茫然间，季朗月好像看到了一丝白光，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身体，随后，再也没了感觉。
床上的厉晚今手指动了动。
胸口中有一股子冷意，平复了他所有的烦躁，让他的理智逐渐恢复了清明。
久违的灵力又回到了厉晚今的身体里，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澎湃。
他睁开眼，触目的是北院的屋顶。
他是岑今的时候便住在这里，对这里十分熟悉。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厉晚今丢失了这些天的记忆，他只记得妖族联合仙门攻上了魔族，他被人下了药，便再也没有了记忆。
那季朗月呢！
厉晚今忽然嗅到一丝血腥味，他睡着那味道，看向了趴在他床边的季朗月。
季朗月的胸口处鲜血淋漓，大片的血液浸染了厉晚今的床铺，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
厉晚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声音发抖，“季朗月？”
没有回答。
他轻轻扶起季朗月，拼命的想要往他身体里灌输灵气，可是刚一触碰他的手腕，厉晚今就愣住了。
他的脉搏不跳了。
季朗月死了。
他的面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紧…闭，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厉晚今现在只盼着他能睁开眼，哪怕睁开眼嫌弃他，厌恶他。
“季朗月，我不准你死！”
厉晚今抱着季朗月的尸体，双眼发红。
“你死了我就屠光你青云峰满门，还有江怀玉，你不是最喜欢那个小姑娘吗？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还有随奉，还有安度，我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厉晚今近乎疯狂的说着狠话，可是季朗月全无反应。
厉晚今拼命的给他的伤口用止血符咒，可是止血符咒对尸体无效，一张张止血符咒被鲜血浸湿，掉在地上。
最后一张止血符咒用完，厉晚今垂下了头。
他终于承认，季朗月是真的死了。
门外有人闯进来，随后发出两声尖叫。
“师父！”
“季仙上。”
厉晚今眸子里全是杀意，可是看到来人后，他止住了。
是江怀玉和蓝珏。
“师父！”
江怀玉哭着跑到季朗月身边，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她提剑直指厉晚今，“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师父。”
厉晚今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她，江怀玉的剑靠近他的心脏，厉晚今却没有半分躲闪。
“若不是你走火入魔，师父怎么会自愿剖丹救你！厉晚今，你害死了我师父！”
江怀玉举剑要刺，厉晚今不闪不躲，就在剑要刺入厉晚今胸膛的时候，蓝珏拉住了她。
“怀玉，难道你要季仙上白死么？”
江怀玉闻言，极为艰难的收回了佩剑，她咬牙，想将季朗月带走，可是厉晚今却死死的抱着不放。
他的眼神里全是悲伤。
不知为何，江怀玉见到他这眼神，情不自禁的松开了季朗月。
厉晚今抱起季朗月，御剑离开了北院，他抱着季朗月，找到一副上好的棺木，随后御剑来到了天阳的坟墓边。
季朗月这一生都敬重天阳，如果把他葬在天阳身边，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厉晚今将季朗月放入棺木里，最后看了他一眼，季朗月此刻就好像沉睡了，他的眉头紧皱，似乎走的时候，很痛苦。
是了，剜心之痛他也受过，自然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苦楚。
厉晚今合上棺木，落下了一滴泪。
好奇怪，明明他上青云峰，做季朗月的弟子，便是为了剖冷玉丸，为什么得到了冷玉丸，反而这么痛苦呢？
他应该笑的啊。
他应该笑的。
厉晚今忽然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就坐在那不高的土丘边，痛哭不止。
深夜。
月明星稀，云霞门上灯火阑珊，几乎所有的弟子们都已经进入了睡眠。
飞宇的房间在云霞峰的最高处，他被季朗月打成了重伤，如今正在昏迷中。
厉晚今先给他贴了一副清明符，飞宇悠悠转醒，在看到厉晚今的脸后，吓得尖叫起来。
“魔头！你怎么在这，来人，来人！”
不过很快，他就说不出话了。
厉晚今目光沉沉的看着骨虫将飞宇慢慢的啃成了一个骨架。
骨虫得到他的吩咐，啃的很慢，这样的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让飞宇想要快点去死，可是他的意识却很清醒，清醒的感受着蚀骨之痛。
飞宇被折磨了快整整一夜，厉晚今才意兴阑珊的离开。
他飞身去往妖族。
在折磨死公主和妖王之后，厉晚今终于找到了无恨。
无恨还想反抗，可是厉晚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招就将他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厉晚今，你怎么会恢复神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