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到哪去。
“你别走那么快,都喝醉了还……”
尤映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江晚姿稳稳地扶住她,雨伞向她倾斜,声音有股酒味:“你不是不来吗?你醉还是我醉,走都走不稳。”
“你没醉啊?”尤映西看了她一眼。
江晚姿笑:“酒量好着呢。”
“那你在外面也少喝点吧,毕竟一个人。”
也挺孤独的,是今天才发现。
“担心我?”江晚姿识别了指纹,门锁打开。她开灯,在突然的光亮里她的眼睛像着了火,有些灼人,“一般都是别人在我这儿吃亏。”
尤映西杵在门前愣了愣,吃亏二字被她理解得带了颜色。
脑袋被人揉了一下,江晚姿收了伞,收了蛋糕:“想什么呢,我是说在酒桌上。”
“进来坐会儿吧。”江晚姿将蛋糕放在桌上,风衣脱了往衣架挂,倒了两杯温水。一杯递过去,见尤映西正盯着客厅那面空荡荡的墙壁。
江晚姿环顾四下,从搬进来到现在,总共她也没在这儿住过几次,她是个工作狂,剧组歇哪儿她歇哪儿,闹闹腾腾的环境里心里反而很舒坦。
家具是本来就有的,有些她嫌丑,有些她嫌风格不搭,第一天她就带着小舟过来,指着这个指着那个,统统不要。
来了新的,她又没空摆弄,乃至她左手边一套沙发布都还没揭掉。
江晚姿喝了水,哗啦一下将沙发布揭开,算是腾出个能落座又舒服的地方。她看了眼女孩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姐姐呢?又去比赛了吗?”
之前在燕京就没见到。
迟了几秒,尤映西回答:“她去世了。”
她正端着水杯喝水,嘴唇搁在杯沿上,声音嗡嗡的,还有点沉,像是在这杯子里溺了水。
第11章 、11
尤映西醒来发现自己好像感冒了,她一把将还在上下闹腾的闹铃摁了,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没有烧,但喉咙干涩,还有点疼,下床的时候头重脚轻。
她是早产儿,身体从小就不好,冬夏两季总会生病,也不用天气异常,极冷或极寒或是淋雨都不是主因,好像有个KPI,年底之前没完成都可能会连病好几次。
这点不舒服对她来说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她洗漱了,背起书包,下楼之前停在画架面前盯了那副未完工的画好一会儿,估量着大概什么时候能画好。
那天在江晚姿的家里见到那面空荡荡的墙壁,尤映西一下子有了回礼的主意。早在收了人家口红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事,但对方明显不差钱,她也不了解喜好,送什么成了难题。
好在她还有画画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技能,虽然也不值几个钱,但好歹是心意。
尤映西往楼下走,咳嗽了几声。她心想,其实有些嘲讽,她长这么大,唯一会的是她厌恶到骨子里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至少从小就不喜欢学画。那个时候对表演产生的兴趣还在表面,只是三不五时会央着外公带她去外婆以前在的那个话剧团看表演,没来得及深入就变成她姐的替代品。
早就过了培养兴趣的年龄,人生也变得像是狗尾续貂,尤伊暖是貂,她是狗尾。
连这条配不上貂的狗尾都是她没日没夜啃习题做卷子才勉强续上去的,闵又年陶欢欢都觉得奇怪,她不是以后要读美院吗,文化课不用这么高的分数吧?
用的。因为她不是自己,她是意外身亡的尤伊暖,是俞淑容用来安慰自己的假想。
尤映西坐在餐桌上,刘阿姨端来早餐。
一杯牛奶,一个三明治,一个苹果。
她没什么胃口,但想想一整天的学习,还是要吃。咬了一口三明治,花生酱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来,尤映西眉头一皱,将还没吃进去的三明治吐了出来。
“阿姨,三明治是我妈做的吗?”
刘阿姨:“是啊,学校有事,太太今天起得早,说要亲自为你做早餐。”
她觉着这孩子口吻不太对,听着也蔫巴巴的,回头看了一眼,三明治十分丰盛,夹着荷包蛋火腿还有西红柿,花生酱裹得太多都已经满溢出来。
“哎哟,这……”刘阿姨几个健步上前,看了看三明治,又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尤映西。
她几年前才来的尤家,厨艺好,认真又细致。照顾一家三口的衣食起居自然知道尤映西花生过敏,她为孩子做的三明治从来都是裹的沙拉酱。
刘阿姨用围裙擦了擦手,一时有些局促,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厨房调料架上沙拉酱与花生酱没放在一块儿啊。
她只得笑了笑:“八成是太太赶着去学校,弄错了,阿姨给你重新做一个,时间来得及的。”
“不用了阿姨,我喝牛奶就好。”
尤映西嗓子疼,分了好几口才喝下牛奶,苹果也没拿。去电视机柜底下的抽屉里翻出药箱,倒了杯水,吃了感冒药和过敏药。
过敏药不是很好翻到,小小的一瓶,家里就只有她会对有些食物过敏,别人都是百无禁忌。刚才只吃下去一丁点花生酱,应该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