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年垂眼看她。
她嘀咕:“我知道你不喜欢坐缆车,所以我本来想一个人去。但这次既然你也来了,我就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薄光年一言不发地观察她毛茸茸的发顶,呼吸微滞,心头继而一松。
所以,结婚的这些年。
她也不是完全没想过他,她出差,出来玩,哪怕不给他带礼物,也会记得,他不喜欢坐缆车。
“不过……你好像确实讨厌封闭的小屋子。”他平时,连电话亭和风靡一时的读书小亭子都很不喜欢。鹿溪想到,又有些纠结,“如果觉得不行,也不用勉强,我……”
“我会跟你一起去的。”薄光年平静地打断她,说,“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我走了那么多地方,绕了这么大的圈子。
不就是为了,待在你身边吗。
抵达下榻酒店,已经是深夜。
南半球正是深冬,寒夜里星空寂静,高远的苍穹如同巨大的幕布,挂满棋子般的星星。
这酒店就建在雪山山脚下,温度有些低。
鹿溪跟薄光年回房间放行李,他打个招呼就洗澡去了,她百无聊赖,换了件挡风的厚毛衣裙,溜达出门。
这季节游人还没多起来,酒店公共区域宽敞漂亮,紫藤萝的藤蔓在花架上绵延攀爬。
她顺着旋转楼梯向下走,走到尽头,一眼看见知知和时域正坐在秋千前,对着手机支架做直播。
鹿溪好奇,探头出镜:“这么晚了,你们在直播什么?”
她今天的裙子格外少女,领口是尖角设计,下方缀着两只小小的红樱桃。
弹幕立刻嗨起来:
【老婆领子上的樱桃好可爱!这一秒fine下一秒mine!】
【下一秒也买不起,想要一张鹿鹿子同款的脸,这样的脸套麻袋都好看,就不用费尽心机挑裙子了prpr】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老婆连衣领都这么可爱!】
阮知知也穿了件套头毛衣,她将长发挽起来团成了丸子,整个人乖巧玲珑,正头也不抬地在草稿纸上演算:“在直播做高数题。”
鹿溪:“?”
时域替她解释:“知知高数挂了,得补考,正在跟大家分享她最近的学习经验。”
鹿溪不懂:“你俩不是艺术生?大学学什么高数啊?”
时域才震惊:“不是啊,我俩都是学经济的啊。”
鹿溪:“……”
鹿溪:“不好意思,当我没问过。”
也是,他俩这家庭条件,又都是独生子女,睁眼闭眼就背着家族产业,怎么可能真逐梦娱乐圈。
转一圈没找到好吃的,鹿溪打算回楼上找薄光年。
刚迈出去两步,阮知知笑道:“小鹿姐,粉丝们说他们想看你。”
鹿溪嘀嘀咕咕:“不了吧,这是你的直播间,想看我,等我过段时间开直播啊。”
阮知知笑意飞扬:“没事呀,你过来吧。他们问,薄总这样的家族继承人,是不是很忙。这问题我哪知道,只有你能回答呀。”
鹿溪没再拒绝,掉头走回来,叹息:“是啊。”
【咦,小鹿又回来了,快,让我来问她三百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薄总多久一次,一次多久】
【能不能问点阳间问题,薄总做过滑雪运动员,体力一定很好吧?】
鹿溪一眼看见最后一条:“是啊。”
【好像懂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懂】
【所以超话小剧场里的那些……?】
【都是真的!我知道了!小剧场都是真的!】
鹿溪下意识:“是……嗯?”
深夜直播果然要人命。
她微怔一下,才刚看清“小剧场”这三个字,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往外弹剧情。
她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最后这个是假的……小剧场都是假的!”
她激动得都结巴了,一旁的阮知知乐不可支。
扫一眼弹幕,见他们刷得比刚才还要起劲。
鹿溪认输了,站起身:“不行,我脑子不清醒,果然不能半夜待在这儿。”
她跟两个人简单说了晚安再见,走出去几步,听见身后的阮知知笑道:“你们把小鹿姐都气走了,下次直播,我一定把她的手跟我的用胶水黏在一起。”
鹿溪哭笑不得,沿着来时走的路,回到房间门口。
按开密码锁,听见“嘀”一声轻响。
门内一片黑暗,只有壁灯尚有余光。
她微怔,走的时候,没关灯啊。
鹿溪试着探头:“光光,你洗完澡了吗?”
话没说完。
一条湿淋淋的手臂从门内伸出,将她拉进屋内,“嘀”一声轻响,又迅速关上。
头顶小灯光芒垂落,鹿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
他刚洗完澡,浴巾遮住下半身,声音里带着点儿慵懒的味道,不紧不慢:“我听说,你质疑小剧场?”
鹿溪缓慢地咽咽嗓子。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打个旋儿,嗓音性感,低声道:“姿势那么多呢,你质疑的是哪个,说出来,我听听?”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