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了一会儿,才想起我把被子都卷跑了,于是又回头把被子给他一点儿。
霍寒川大概是看我回头,看着我笑,我不看他,闭上眼睡觉,没过多久,感觉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下,跟吻霍白泽一样。我无声的叹了口气,罢了。
《千回》开机日期是刘导挑的黄道吉日,天气晴朗,刘导说会拍的非常顺利,但是他的乐观被我打断了,我的拍摄不是很顺利。
我前段时间扑在茶山上的时间太多,或者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我发现我自己演的跟狗屎一样,台词是背的滚瓜烂熟,但是为什么我的表情成这样了?
这部剧主角的性格是腹黑阴狠的魔君,他入系统后是没有记忆的,他既有自身的性格,又有新人物的性格,这两种性格相互融合又不一样,我为什么一个也演不出来?
我坐在镜子前看着那个表情古怪的人沉沉的叹了口气。我想我愧对手中的这个剧本。
这是我成立工作室后第一次接的剧本,温景说选一个轻松又不无趣的剧比较妥当,这部小说就整整好,这个剧本能让我把反差萌演出来,收收人气,即让观众跟着我的角色回顾一下我历年饰演的面瘫腹黑角色,然后再到一点点儿突破,封神。
但我现在第一个剧本就卡住了。
第一个剧本其实很简单的,作者先从人间写起,从一个最平凡的少年写起,他年少时让他有一个平凡幸福的家庭,但可惜,他是魔,进入系统为的就是修行,所以那些他都不配有。
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身世,他没有记忆,他被青山门破例收上山,青山门想要感化他,封住他的灵脉,弱化他的魔性,所以师兄、师妹都对他很好。
但人的性格是改变不了的,无论是他上一世在天界的经历还是这一世在人间的惨案,让这个角色亦正亦邪,邪气大于正,仇恨大于天,所以即便是人人都对他很好,他心中也有喜欢的人了,他也不会变成一个纯粹的好人。
他是魔,即便是被打落仙台时,根骨俱碎,仙根为零,也不能阻止这个人物本身的魔性。
这个原因,书中也交代了,因为他原本就是魔,他的元神是上古的魔,是天神的心魔。
天神为了六界苍生,只留善念,于是把所有的恶念催生出了他,他堕魔后与天神,也就是他的兄长,这一世的师兄开启了六界之战。六个场景,六世轮回。
这是书中最激烈的部分,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铺垫这里。
他有着人类少年的青涩,但也有魔君的心机深沉,是一个面上温文尔雅内心手腕深沉,如死神的人。
刘导说我应该是适合演这个角色的,几乎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但现在我变了很多。
他跟我说的很委婉,说我表情不对了,原本应该是我最拿手的角色的。我最拿手的性格就是清冷贵公子,温雅人设,这种虚伪与深沉同在,伪善与冷漠一体。
刘导的话让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他说是我的人设那就是说我之前符合是因为可以本色出演,但作为一个好演员应该要学会入戏,要把所有角色都演的出神入化,而不是一个固定的人设。这样才不会随着自己的心境而变的不适应角色。
我决定面壁好好反思一下我自己,是我没有沉浸入戏。
我吃完饭时跟霍寒川说了,我要研究角色,晚上让他不用等我了,早点儿休息。
大概是我脸色不好,他都没敢反驳我,中途给我送水果都让我赶出去了。
我从头捋一下这个人物。原著小说我已经看完了,改编的剧本也都能跟小说对起来了,那些场景都在我心里,我已经给霍白泽讲过很多遍。我把剧本摊开,最上面有这个人物的设定,原作者给的。
前期不知系统磨练时还听话,是温雅中带着狡猾,中期得知一切不过是系统的手笔时,他魔化了,残酷无情、深沉腹黑,同一切阻挡他的设定较量,后期堪破,放弃一切,重回人间,他的那个小屋,尘埃落定。
原作者看过我演的《玉珏》,我凭着《玉珏》的死神拿了金鹰奖最佳男配角。他说我会演好这个人物的。
他说这个人物非常复杂,从身世上讲,他也是仙,所以这个人物身上有着仙界自恋傲娇的血统,在一定程度是目中无人的,所以才会在得知真相后义无反顾的堕魔,但可悲的时,他堕魔时心中已然有爱,无论是青云山上那个对他处处关怀的师兄还是对他有好感的师妹,都在他心里埋下了爱的种子,这让他的堕魔、让他以为的自由带上了枷锁。
这就是他写这本小说的意义,做好人时心有恶魔,做坏人时心有善念,这就是修道之路。
他说仙侠剧,无论是修仙还是成魔都是人的一念之间,为的都是最后的得道。
而大道,本就是善恶为一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跟黑夜与白天相辅相成,光明与黑暗同时存在,不可分割。
这个人物复杂又纯粹,不是纯粹的好人,也不是纯粹的坏人,是青涩有心计的平凡少年,又是张扬霸道的魔君。
怎么才能让这两个看起来完全不搭的人合理的融合在一起需要靠我自己,把这个框架人物演的有血有肉,不僵硬、接地气,还要有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