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玺在端详明珩的同时,明珩也在肆无忌惮得欣赏心上人的绝美仪容,只觉得眼前这人哪哪都好看,就连皱眉的样子都是如此赏心悦目。
一时间,相顾无言。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小留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木门显得有些沉闷。
“少爷,宫里来人了。”
贺泽玺恍然回神,隔着门朗声问:“来的是谁?”
“自称……”小留强忍着喉间的笑意,“小扇子,说是六皇子的人。”
“啊!是我的内侍!”明珩好不容易把目光从贺泽玺身上撕了下来,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跟贺泽玺解释道,“估计是来叫我回宫的。”
贺泽玺点点头,让小留去把人带过来。
不多时,小留领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进了屋:“少爷,人我给带来了。”
“见过贺大人,”少年进屋后先跟贺泽玺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奔向自家主子,“殿下,你可让小扇子好找。”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明珩掀开被子下床。
小扇子跪在床边伺候他穿鞋,边道:“是官公子告诉奴才的。天色不早,即将落宫钥了,咱们也该回去了。织锦坊把过两日宫宴上要穿的衣服送来了,正等着你回去试试合不合身呢?”
“嗯。”明珩点点头,穿好鞋子下了地,走到贺泽玺跟前,颇为不舍道,“泽玺,我就先回去了,今日多谢你了,改日我定当赔你个接风宴。”
贺泽玺并未推辞,亲自送明珩出了府。
侯府大门外已经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明珩的贴身侍卫擎封。
从侯府大门到马车不过五六步的距离,明珩却走得极为缓慢,一步三回头,满心不舍。贺泽玺也不催促,静静得站立于石阶之上,神情淡漠得看着。
后来还是擎封先看不下去,提溜起明珩的衣领,大逆不道地直接把人拎上了车。
明珩又气又恼,怒瞪擎封,嘴皮子不动低声反抗:“你当拎鸡仔吗!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擎封岿然不动,置若未闻。
擎封是将门之后,自小进宫做了明珩的陪读,小小年纪武艺高强,因此成年之后就做了明珩的贴身侍卫。他与明珩既是主仆亦是兄弟,两人的相处状态也不像寻常主仆那么尊卑分明。
屡次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明珩有些没面子,赌气似的一声不吭钻进了马车,小扇子赶忙跟着钻了进去。擎封朝贺泽玺点头示意就要驾车离去,这时又听明珩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擎封赶忙勒住缰绳。明珩掀开门帘露出了脑袋,询问贺泽玺:“泽玺,两日后的宫宴你……会去吧。”
贺泽玺点点头,不语。
明珩松了口气,笑容轻快:“那我们宫宴上见。”说完呲溜钻回了车里。
贺泽玺看着那人通红的耳朵,面上一个清浅的笑容稍纵即逝。
心里有了念想,两天的日子也就没那么难捱了。
千盼万盼终于到了宫宴那日。
清和殿上,乾元帝身着衮服坐于御座之上,御阶之下依着盘龙柱置两列宴席,左边最前列是太子和二皇子的席位,右边最前列则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明珩与五皇子坐于太子旁边。皇子席后便是群臣席座,按官阶由高到低排列。
贺泽玺如今是户部侍郎,席位本应偏后,但卫国公贺骁如今驻守边关,无法回京赴宴,便由长子暂代。乾元帝怜之,便将贺泽玺安排在了跟前,与安国公一道紧邻三皇子四皇子而坐。
明珩看着对面和四皇兄交头接耳聊得热络的贺泽玺,嫉妒得眼都红了,只恨坐他旁边的不是自己。
四皇子明钰如今也在户部任职,与贺泽玺算是同僚,关系本就比较亲近,因此宴席上基本都在与他说话。
宫乐声声,美人献舞。今日是除夕宫宴,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悦之中,气氛较之往常也更为轻松。乾元帝将太子叫到了跟前,说着父子间的贴心话,群臣敬酒的敬酒,闲谈的闲谈,一时间热闹非常。
唯有明珩与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看着围在贺泽玺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坐在他身旁的五皇兄明珏慢悠悠品尝着美酒,看了眼对面热热闹闹的众人,挑起嘴角漫不经心地跟明珩闲聊了起来:“贺大人今天二十有二了吧?”
明珩嚼着桂花糕,脱口而出:“还有两个月就二十有三了。”
明珏扭头看了眼六弟,笑了笑继续道:“这样啊,那确实是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
明珩愣住了,看向自家五哥,对于那句娶妻生子耿耿于怀。
明珏失笑,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这副表情,二十三岁本就不小了,太子哥哥二十三的时候小三子都两岁了。贺大人是安陵不可多得的人才,品貌俱佳,听说每年踏破门槛的媒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京城中的名门闺秀做梦都像嫁给贺大人,只可惜……”明珏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妾有情郎无意,这么多佳人贺大人竟一个看上的都没有。听说父皇曾想将小九许配给他,却被回绝了,为此父皇生了好一顿气。”
明珩一惊,不经提高了声音:“父皇曾想让泽玺娶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