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卿愤怒地坐了回去,他柳司纯的关系形容兄妹,公司里他出钱,柳司纯出力,配合得一直很好。如今他才知道柳司纯竟然对他欲投资《苍月令》一事这般不满。
刚刚被扇了一巴掌的郑秉一老实了不少,难得见沈柳起了龃龉,立刻凑上去提议道:“沈向卿,要不这样。我们留叶君晰一命,让柳司纯挖了他的灵根,将他的记忆洗了。这样他对我们就没有威胁了,若是可以,将他的灵根换给我。叶君晰的灵根可是变异灵根,修炼起来很快的。要不了几年,我就能追上柳司纯的境界,而且我们三个人,外加一个穆云黎,谢魔头来了也不怕!”
柳司纯一听,也连连附和:“对呀!君晰这法子可行啊,如今叶君晰和谢魔头生了嫌隙,正是拿下他的好时候。就算以后谢魔头再来找,我们也可说是叶君晰自愿斩断红尘,不与他往来。这灵根就更好说了,只当他替谢魔头还的债了!”
郑秉一:“对,对!就是这样!谢魔头对我下得毒手,可不就得他姘头来还!”
听见郑秉一这般称呼叶君晰,柳司纯立刻一个眼刀甩了过去:“你可闭嘴吧你!”
郑柳二人虽看起来不那么和气,可实质意向已达成一致,此刻就等沈向卿发话了,可没想到的是,沈向卿只是淡淡说了句——“容我再想想。”
“这还有何可想的!”
郑秉一柳司纯异口同声,但见沈向卿已经推门走了出去,他的眼神落在门口的少年身上巡睃了一番。
开口唤了他的名字。
被点名的穆云黎立刻转身,单膝跪于地上,十分虔诚地回应:“师尊。”
穆云黎这般恭敬听话,让他很是满意,沈向卿难道弯腰抬手将他扶了起来,微微展露笑颜,问道:“本座想问你,为何会突然想起给费沐送上听音玉牌?”
对于此事,穆云黎早就想好了说词,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敢欺瞒师尊,自从大师兄回来后,费沐师兄就一直过来探望大师兄。昨又见费师兄亲自送大师兄回来,当时已是深夜,大师兄却在房中沐浴,我偷偷瞧了一眼,见大师兄身上有些红痕,这实在是……”
穆云黎微微垂眸,显出几分难以启齿的模样来,让他微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第二日,我见他自清离开剑派,便更觉得若他欺负了大师兄必不能让他这样就逃了,所以才……师尊,师兄魅力好大,从前就能让费师兄免了他一半的鞭罚,如今又能说动费师兄在仙界大会上诬告师尊……”
沈向卿皱眉直接打断他继续说下去:“鞭罚一事你从何处听来的。”
穆云黎:“卓别峰的卢师兄,当年他正好路过七绝殿,他也是和我闲聊时说了这事。”
少年的目光微微瞥了一眼郑秉一,而此时的郑长老也像是刚好收到信号一样,立刻凑到沈向卿身边添油加醋道:“哎哟哟,你瞧瞧,我还以为只有谢魔头和段灼尘,没想到还有费沐,叶君晰真是个祸害!掌门,你万万不能因为私情放纵了他啊!”
郑长老的张牙舞爪并未在沈向卿的脸上造成半点波动,从前的沈掌门有多么不信任叶君晰,而今都沈向卿看起来,就有多么为其考虑:“君晰他待所有师弟都一般好,你和郑长老都多想了,至于锁情环一事,本座亲自和他解释后,他应该也能理解。郑长老都已成了凡人,君晰也不会过多苛责于他的。
穆云黎还想开口辩解一句,就听沈向卿吩咐道:“云黎,你去将你师兄叫来,在这子含峰上好好比试一番,只当是为了后天的仙界大会做准备了。”
沈向卿说完这话,直接无视了身后柳司纯和郑秉一的规劝,默默听他们啰嗦完后,说道:“司纯,你通知你座下弟子在奥南峰上观剑。也让他们好好学学叶君晰的剑术。”
柳司纯凝着眉头极为不愿,可她还是选择听从沈向卿的安排,毕竟他是仙界实力最强的人,他们不听从也得听从。
***
风扫过,吹落洋槐黄叶。
纷繁的金黄垂落半空之中,突然改了方向,齐齐朝着穆云黎袭来。
其中一片抽打在他的脸上,穆云黎顿时觉得羞耻。虽说规定,只比剑,但他可是个化神中期的修者,十来招过去却未能伤及叶君晰毫分实在太过丢人。
如今被叶君晰剑气掀起的黄叶所扰,他心中更加着急,直接抬手一挥袖,想要将这些烦扰的障碍拂去。
就此一瞬间,他透过飞扬的薄布看到了银龙霜血剑月白的剑芒,竟比日光还要耀眼。
这两束光逐渐交汇在一起,将缦帛刺破,金色的阳光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就被剑刃抢了先。
穆云黎侧头惊险躲过一击,他甩起的青丝却惨遭“割尾”。
眼看着剑要直切而下,在他的肩膀上留痕,穆云连忙用左手的剑,挑开银龙霜血。
倒退踉跄两步,他瞥见师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自己并敌不过他的大弟子。
而远处奥南峰上跳跃着的弟子们似乎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在为叶君晰欢呼,而自己成了垫脚石。
可恶!
“攻他左膝,他那处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