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季家里楼上的楼梯口在厨房这里,而楼梯口旁边就是一扇门,那扇门通往的就是正对着街的堂屋。
所以谛司从楼上下来就直接和待在厨房的小咪对上了。
小咪没有周闻季在身旁,尾巴夹在屁股后边,但是忽略这个,呲牙裂嘴的气势还是很足的,旁边的旺财炸了毛,原本就肥的一坨此刻更是只能靠着长条形的尾巴分辨哪边是屁股哪边是脑袋。
而谛司则是不动如山,和那俩咋咋呼呼的鬼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注意到周闻季来了之后,他的目光瞥到了周闻季身上。
“醒了去刷牙洗脸,换一套衣服吃早餐,咱们待会儿可能得出一趟门。”其实周闻季更愿意一个人去,但把谛司这么一个大杀器留在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监管人该做的事。
然后谛司又对他呲牙了。周闻季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谛司特有的交流方式。
当然,这应当是谛司还无法信任他,不清楚周闻季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意思意思威胁一下。
之所以说这是敷衍的威胁,主要还是谛司在威胁完之后就坐桌上去吃早餐了,边吃喉咙里边咕噜,估计还是不习惯没有指令直接进食。
……但是没有刷牙。
成吧,周闻季无奈,待会儿等谛司吃完了再拖着这小子去洗漱也是一样的。
带上个谛司肯定就不能坐公交,也幸好自己那个老战友没有住在市外或者省外那种需要坐高铁才能到的地方。
趁着谛司吃早餐的时候,周闻季出去找了个熟悉的朋友,这个老朋友家里有车,平时用来进货的,给一些钱就能开到市区去。
周闻季给那个四十左右的小年轻说了这边的情况,也保证了自己会看好谛司。
对方倒是无所谓,挺好说话的。大家都是邻居,对方就住在周闻季斜对面,得管周闻季喊叔的。
他俩站在一起看着也确实不像一个辈分的,那个小年轻发际线有些后移,脸上比周闻季多了皱纹,身材发福挺着个大啤酒肚。
再看周闻季,身高腿长长得好,除了衣品以外也实在没哪个地方跟老年人挂的上钩。
商量好之后周闻季就回家拉上了谛司,把一家的门锁托给了隔壁邻居,他不知道得走几天,家里还有两只他不能随身带着,只能托隔壁的人帮忙养。
谛司被摁着把牙给刷了,脸给洗了。刷牙洗脸的时候他挣扎的尤其剧烈,花费了一些时间。
等再拉着地谛司下楼的时候周闻季发现桌上塑料袋季还剩了根油条,一个鸡蛋:“吃不下这么多?”
谛司没有回他,走过去把那塑料袋拎手里了。
不浪费粮食是个好习惯,周闻季在心里称赞,随后带着谛司上了对面邻居的车。
在见到陌生人之后谛司身体紧绷了起来,嘴唇轻抿,目光直直的盯着开车那人的后脑勺。
“来,介绍一下,这位叫严忠,你可以喊他声叔叔,哥哥也行。”周闻季拍了拍谛司的后背,让谛司放轻松,转而又向“这个就是我们家新来的小孩,谛司。”
“第四?呦,周叔你取的名儿?”严忠听着觉得有意思,等两人坐稳之后就一脚油门上了路。
“不是,原来就叫这个。”周闻季往后靠,“挺有缘分的。”
周闻季是有些晕车的,年纪大一些的人差不多都有这毛病,他年轻的时候街上开车的少。
他那个时候买是买得起,但感觉也没有必要,单位上有,他也就没有去学。
忽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放他腿上了,睁开眼一看,塑料袋装着的油条和茶叶蛋,都有些凉了。
周闻季诧异的看向谛司,谛司目视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给我的?”周闻季回想了下,今天早上自己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太多了,确实也没有吃早饭。
所以谛司他不是吃不下去?是刻意给他留的这些?
他问了,可谛司依旧没个反应,目光还在到处乱瞟。
周闻季想要先把这袋子拿开,结果他刚打算放到旁边,谛司就扭过头来默默注视他。
“我晕车,吃不进去。”周闻季倒是很乐意承谛司的好意,但是硬塞的话他怕吐别人车上,毕竟从他们镇去市里开车跑高速都得一个半小时。
吃不下去,谛司目光从周闻季脸上转移到塑料袋上,伸手把塑料袋拿回来,自己吃了。
“叔,你那个手表坏了吧?”开车的严忠随口提了一句,他是上车的时候发现的,周闻季的手表停留在了十二点整,秒针根本就不走动,“这表你都戴了多少年了?不换一个?”
周闻季低头看了一眼,他左手上的是一个老式的机械手表,用了挺久的:“换了也没用的。”
“那拿去修一修呗。”严忠以为这表是什么牌子货,绝版了的那种,所以周闻季才那么看重。
“修不好了,我倒指望它能转。”周闻季笑了笑。
这表从周闻季的时间被停止的那天开始就跟着再也不走了。
周闻季没有再提这个表,反而岔开话题:“小忠啊,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选者吧?能力是什么?”
“是,我脑门会发光,七彩的。”严忠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的还挺开心,“我妹也是啊,她肋骨会发光,晚上特别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