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擦了擦嘴,乌黑的眸子望着严久深:“要开始学习了哥哥。”
学习听着就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池岁语气欢快,眼神灼热,说得好像学习是一件什么特别快乐的事一样。
“今天不午休?”严久深望着池岁的眸子反问。
池岁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掰着手算了一下他这一整天的时间:“要午休的话,好像学习时间就不够了。”
严久深把碗收起来,端着就要到厨房去洗,边走边说:“你妈妈刚刚还叫你学习也要注意休息,挂断电话就不听了?”
但他好像也没有一定要劝池岁的样子,只是催着池岁去房间把作业拿出来先写着,他洗完了碗一会儿就过来。
一个小时后,池岁看着自己练习册上错的三道题,等了好一会儿,茫然地看向坐在他身旁,盯他写作业的严久深。
暑假这一大半过去,每天午休都差不多养成习惯了,今天突兀的没午休,严久深还有点犯困了。
见池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揉了一下眼,偏头去看池岁的练习册,声音懒懒散散地问:“错题没听明白?哪道没明白,我给你再讲讲。”
池岁摇头。
严久深着困,眼睛半眯着,动作也散漫懒洋洋的,他淡笑着伸手薅了两把池岁的头发:“摇头什么意思,都没懂,还是都懂了?”
“都懂了。”池岁讷讷地开口,神情还有些迷惑不解,“但是,我不是错题了吗?”
严久深打了个哈欠:“错题不正常?错了改了下次别错就行了。”
“暑假作业算是写完了吧?你先休息自己随便玩会儿,我眯一下,醒了教你高二的知识,开学了好跟上。”
严久深说着,人就蹭在书堆底下,闭了眼要睡觉了。
池岁抿着嘴,看着自己的错题,怎么也没想明白。
他跟着趴在桌上,微撅着嘴,轻声嘀咕:“不是说,错一道就咬一口吗?”
严久深睡得迷糊,还没完全睡着,听到池岁说话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随后反应了好一会儿,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眼睛还带着困意,但丝毫不影响他问:“你刚说什么?”
“错一道就……”
脸上突然就被捏住了,面前是赫然放大的一张被气笑的脸,严久深眉挑半边笑着:“合着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你就全记这些了?”
“啊?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池岁不解,歪着头还仔细地想了想,“不是就只有这个吗?”
“一天到晚小脑袋瓜子都在记些什么?”严久深狠狠地敲了一下池岁小朋友的额头,“我晚上睡前不是跟你说了,现在不行,不论我那天晚上说的哪一条,全都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行什么行,小朋友一个,以后再说吧。”
“但明明那天哥哥都咬了。”
“那天例外,不算数,你忘记。”
池岁果断摇头,指着自己嘴角上快要消散的印子:“应该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也要忘,知道我说那些事是跟谁做的吗?互相表白且都同意了,互通心意的才能这么做,明白没?”严久深揪着池岁脸的手松开,撑着桌子眯眼要继续睡觉,“笨笨的,哪天把自己卖了都还不知道。”
池岁揪着手指:“我们没有吗?哥哥喜欢池岁,我也喜欢哥哥,不是已经说了吗?”
“不算,只是我说了,你还没同意。”严久深敲着桌上放着的糖果盒,“小盒子都还在我这里,就不算你同意。”
“明明就是哥哥你收回去了。”池岁嘀咕道。
“本来也没想今年给你的,想留到明年的。”严久深笑着把糖果盒子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一颗糖果剥开了喂给池岁,“你的答案我先收着了,等明年小朋友成年了再给你。”
“所以,现在小朋友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算是。”
“好了,今天额外的糖果也吃了,自己玩去吧,我真困不行了。”
池岁咬着糖果,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趴桌上睡觉的严久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嘴里依稀还听见念叨着:“不是小朋友。”
假期一转眼就从指缝里溜走了,池岁在严久深家待了十来天,剩下时间就待家里,跟白妈妈烤烤小蛋糕,做做小点心。
偶尔往严久深那里跑一趟。
严久深说要把答案收着那天起,当真是什么也没做,什么咬更不说,就是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都还想着要不要和池岁分开睡。
当然他自己还没把自己说服就已经抱着池岁呼呼大睡了。
除了晚上一起睡个觉,白天偶尔揉揉池岁的头发,捏捏池岁的脸,严久深也没干别的了。也就池岁后面的日子要陪着家里人,少来他这里了,他闷着念叨几句,哄得池岁偶尔几晚上在他家留夜。
“岁岁,收拾好了没,要去学校了!”房间门外,传来白舒语喊人的声音。
池岁翻看着书包里的暑假作业,确认没有少掉一本就拉上拉链,拿起桌上的手机跑了出去:“好了好了!”
“走走走,早点去报名,顺便还能在学校转一转熟悉熟悉环境。”白舒语去开门,人都踏出去一步了,又回过头来往屋子里看,“你哥呢?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