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表现。”说完楚焕就从他身上下来，钻进被子里，“好了，我要睡觉了，你走吧，晚安。”
陆越之，“……”
陆越之当然想留下来，坐在床边抱着他说了一会话，见楚焕真的累了，才反手关上门出去换衣服洗澡。
两人都刻意绕过之前的那些事情，谁都没有再提起。
听见关门声，楚焕下意识的在枕头上蹭了蹭，才真正放任自己睡去。
楚焕很久都没有做梦了，姥姥刚走那会，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多希望能在梦里再见姥姥一次。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哪怕他后来睡眠正常了也很少做梦。
可能是心境平和了，某些事情被他真正的放下来之后，楚焕反常的开始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像往常一样被陆越之送到学校门口，一下车就在门口看着提着早餐朝着他招手的姥姥。
他回头看着陆越之的脸，陆越之正抬了抬下巴朝着他道，“快去啊。”
楚焕抬步往门口走去，一直走一直走，明明一条马路的距离他却走了好久。
一边哭一边走，总怕还没走到梦就醒了。
说不清走了多久，混混沌沌之后他终于走到姥姥面前。
老人一脸笑容的看着他，让楚焕一阵揪心。
事实上，平时姥姥很少笑，姥爷被母亲活活气死，后来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生活总归是不如意的。
“姥姥…”楚焕努力掀唇叫他，但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很小很小。
对方把手里的早餐直接塞到他的手里，“吃吧，吃了早餐好好学习，我们家小焕肯定能去那什么A大，姥姥在家里给你加油。”
“家…”楚焕拎着手里的东西，突然泣不成声。
他没有家了。
楚焕忍不住想去抱她，但瞬间场景再次变幻，他又回到了山城，回到姥姥临走前的那个病房。
姥姥拉着他的手塞给了他一个存折，说这是她一辈子的积蓄，也是给他攒着用来结婚的钱。
“现在你也结婚了，姥姥就都给你，你跟陆先生好好过，别总担心姥姥。”老人拉着他的手。
楚焕拿着存折，抖了抖唇角，“您不怪我了吗？”
“怪你什么？姥姥呀都看到了，陆先生对你好，姥姥都知道。”她说，“好好生活，以后常回家看看。”
“回家？”楚焕凝眉不解，但梦境很快就消失了。
他猛的惊醒，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
想动一动身体，一转身却发现手好像被人紧紧的攥着。
他垂眸往下床边看去。
陆越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就趴在床边守着他。
楚焕捏了捏这人的手指，歪着身子横着躺在陆越之的脑袋边上，这人这段时间瘦了，脸色不好，下巴棱角更明显了。
他忍不住偷偷亲了亲陆越之的脸颊，嘟囔道，“还是帅的。”
准考证和书都搬回家里了，早晨一早楚焕醒来就开始整理这些东西，吴文旭知道他要参加高考，昨天还把自己所有的笔记都复印了一份给了他。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说，“能考多少考多多少，这次就当去试手了。”
楚焕笑笑，“是的。”他说，“之前休学两年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这样想就对了。”吴文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学校有个哥们，今年这是第四次高考了，就死磕Q大，我觉得你能比他强一点，加油。”
楚焕把所有需要看的笔记都码好放在书桌上，虽然希望不大，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题目已经来不及再做了，只能适当看看知识点，心里有个印象。
于是等到陆越之从对面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他已经做好开始学习的准备。
陆越之凝眉，“吃早饭了吗？”
“我刚才喝了一杯牛奶，家里没什么食材，你待会去公司再吃吧。”楚焕没转身直接回答道。
陆越之却不想去公司，站在他旁边看了一眼楚焕跟前的资料，拿了车钥匙开门出去。
楚焕听见关门声，可能是之前在外面跑了太久，冷不丁的这样坐下来，还有些走神。
他开了房间里的小音箱，放了好久的白噪音，整个人才投入进去。
却不曾想，陆越之没多久又回来了。
一进门就带着饭菜的香味，楚焕身体一软无力的倒在了书桌上，眼看着陆越之拎着一碗米粉到了他跟前。
“吃了再学？”
楚焕撑起身子闻着这辣辣的香味，鼻子皱了皱，“你今天不上班？”
“这两天都不上班。”他说。
“你别告诉我你这是要陪考啊。”楚焕放下筷子，吃惊的看着他。
陆越之没说话。
“你放过我吧。”他说，“我这半吊子顶多是个气氛组的，你真不用这样，好好回去上班，好吗？”
陆越之有点不高兴。
楚焕吃了一口米饭，看着陆越之的神色，快速从碗里夹了快牛肉抵在他的嘴边，“诺，只有两块牛肉，分给你一块。”
男人偏了偏头，“那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