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走到宋麟南面前,来人穿着《破茧新生》的工作服,显然是工作人员,低头在宋麟南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这才打断了沈灼的视线。
只见宋麟南点点头,工作人员又走到门外,这时进来的正是林和安曾经叫叔的执行导演。
在宋麟南帮他解决了柳沅事件后,他有问过林和安执行导演和程峰导演的事,林和安告诉沈灼,程峰的权利要比执行导演大,但执行导演是他亲戚家的小叔,和林和安同姓,更亲近一些,其他的便没再说了。
沈灼从镜子前走到宋麟南旁边,宋麟南也已经起身,和沈灼并排站着。
沈灼看着林导演和柳沅组说着什么,好奇的问着宋麟南:“哥,刚才他们和你说什么?”
宋麟南半天没回一句话,而沈灼早已习惯,就当是自言自语,但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心里还是难免的失落。
柳沅在和工作人员的交谈中,脸上的表情是极其的不情愿。
此时李游从外面走了进来,李游看着幅场景,眨着眼睛也是摸不着头脑,问道:“导演,这是干嘛?”
林导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回道:“没什么大事,给柳沅组换个训练室。”
李游更不能理解了,继续追问:“好好的怎么突然换训练室?”
林导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哦,那个,两个组在一起不好训练,容易乱。”
李游刚想继续问,就被林导打断了,说道:“就辛苦李老师两个房间多走动走动了。”
听到这儿,沈灼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林和安不知道柳沅下午又招惹他的事,而宋麟南吃过下午饭后说过有事,显然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他去找了导演组,又用了什么方法让柳沅离开了他们共同的训练室。
这是在帮他报下午两次的嘲笑之仇。
沈灼用余光看向宋麟南,心里一时间五味杂瓶,这份逐渐萌芽的感情,在他意识到时已经为时过晚,拉弦射出去的箭再没了收回的余地。
柳沅组的七个人骂骂咧咧的出了训练室,整个教室只剩下他们组的五个人,训练室内瞬间安静了。
宋麟南把目光转向沈灼,说:“继续训练。”
沈灼点头答应:“好。”
宋麟南放下手中的播放器,跟着沈灼走到镜子边,准备继续指点他时,被沈灼拒绝了。
沈灼:“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一声“哥”,自从宋麟南说了他不介意后,沈灼和宋麟南说的每句能带称呼的话里他都会叫声“哥”,好像能拉近他和宋麟南的距离,又能炫耀自己的特权。
等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原来不过是他想要对外宣布主权,一个未能得到的主权。
沈灼看着宋麟南,希望能在自己的拒绝中看到宋麟南表情上细微的情绪,以此来证明他在宋麟南的心中是独特的存在,但结果却是失望的,宋麟南什么也没说,表情没有变化,仿佛并没听到沈灼的话,但他离开的动作却让沈灼知道,他听到了。
沈灼站立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眼中的失望、失落全部印入自己的眼底,他不受控的从镜子中看向宋麟南,宋麟南已经重新戴上耳机跳着自己舞,铿锵有力的舞蹈踩着节奏点卡的丝毫不差,一步未错。
沈灼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懂及时止损的道理,和宋麟南谈恋爱,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事,所以他把这份刚破土而出的初恋,在没来得及开头时便被他掐死在土里。
这一天很快接近尾声,等沈灼摘下耳机再次听到空调运作的声音时,训练室的灯光已经暗了半边,整间训练室除了他只剩下韩扬了,而韩扬也在收拾自己的包,正准备离开。
韩扬见他停下,问道:“跳完了?”
“跳完了。”沈灼一边回答,一边向韩扬走去,停下了才觉得一阵体力不支,靠着墙便一屁股坐下去。
韩扬单肩背着包,在他面前停住,问:“晚上怎么这么拼?跳这么久。”
沈灼伸着懒腰喘了口气,感觉身上的骨头一阵酥麻,在心里找了个借口才回答:“这不能拖你们后腿不是?”
韩扬倒不认为自己会是沈灼口中前腿,开着玩笑回道:“是麟哥的后腿。”
沈灼再次听到宋麟南的名字,喉结滚动,张了张口只回了一个“嗯”。
韩扬见他状态不好,只当是累的不想说话,没再多扯别的,叮嘱道:“一会儿走的时候把训练室的灯关了就行,不用锁。”
沈灼拿着水正在喝,来不及回答,用空着的手比了个“OK”。
韩扬看见了沈灼的手势后便往门口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住了脚步。
只听他说:“对了,灼子,你旁边的桌子上有个杯子,是麟哥的,应该是他忘了拿了,你们离的近,一会捎给他吧。”
没等沈灼回答,韩扬推门就出了训练室。
沈灼转过头用目光寻找韩扬所说的杯子,原本摆满了矿泉水和杯子的桌子上只剩下孤零零两个,一个黑色盖的玻璃杯,是宋麟南给他装淡盐水的杯子,另外一个便是韩扬所说的宋麟南的杯子,和他的款式一样,只不过是绛蓝色的杯子盖。
两个不同颜色的杯子靠在角落,孤零零的靠在一起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