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但笑不语。
怎么办呢,人生还有很多比前途更重要的东西。
陈辞逐渐习惯他的陪伴,习惯依赖他,习惯一醒来他就在身边……他们之间,没有‘我们在一起吧’的仪式,没有承诺,却相伴过了很多年。
又过了四年,晏安回来了。
那之后半年,陈辞忽然说:你的心理咨询机构呢?
蓝调看文件的手一顿,语气淡然:早就没做了。
陈辞沉默。
蓝调问:怎么了?
陈辞没接话,过了一会儿,他说:重新建一个吧,之前竞标的那块地,住房规划后还有一小块,送给你。
蓝调很久才反应过来:你要赶我走?
陈辞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弯腰,在蓝调唇上轻轻一吻。
“做你想做的事吧。”
他坐了下来,和他十指相扣。
蓝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死寂的心又骤然跳动起来。他抱着陈辞,听到朝思暮想的人别扭地开口:这块地没人买,不用也是浪费,我随便给你的。
蓝调看了眼那块市中心的黄金位置,唇角勾起,在陈辞额前落下温柔而克制的吻。
他想起十年前他陪陈辞一同去庙里求签。陈辞的半张侧脸在香火氤氲之中柔和了棱角,像极了小时候。
他本不信这些,然而却忽地想求个结果。
蓝调虔诚闭目,‘啪’地一声签掉了出来。他睁眼一看,上上签。
他逆着光回头,见陈辞正好转身看他。
方丈双手合十:“施主此生,求仁得仁。”
☆、番外四 小狗
晏安从小到大对他哥都有那么一点占有欲,小时候只是在心里悄悄吃醋,再大点就知道付诸行动了——以程冉那张手帕为起点,到私藏黎秋的东西,他这些年背着黎秋干的小动作可谓是数不胜数。
而经年之后终于如愿以偿,那股疯劲儿反倒是不减反增。黎秋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把他矫正了些,以前是藏在心里不说,现在慢慢会袒露一点想法来了。
……只是他袒露的那些东西,大多都不堪入耳。
一晃数年,周边人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归处。谢承南下经商的时候遇到一个江南女子,两人眉来眼去的居然没多久就订了婚;程冉爱□□业两不误,前些天孩子都满月了。
想起谢承,黎秋靠在椅背上感叹。谢承夫人,模样生的恬静,看起来跟水墨画里走出来似的,但这姐的脾气就跟她的长相完全相反,谢承在她面前乖巧得跟小鸡仔似的。
黎秋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瞥向驾驶室默默倒车的晏安,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看看,听话懂事,什么样的人能讨到这样的媳妇?
黎秋于是颇为自得地多看了他两眼。
晏安倒好车,正好与黎秋对视。原本专注的眼神里汇入缕缕柔情,晏安解下安全带,在黎秋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黎秋一笑,借着酒意回吻。
正情到浓时,黎秋忽然止住了晏安的动作:“……回家再说。”
晏安在一片黑暗中看他,声音喑哑:“就在这里,行吗?”
英雄难过美人关,黎秋到底也经不住他撒娇,叹了口气便由他去了。
良久,吃饱餍足的晏安轻轻把黎秋揽进怀里,手轻轻搭在在黎秋小腹上。
黎秋有些不太舒服地动了动。
“回去洗澡。”
晏安嗯了一声,忽然问道:“哥,你觉得程冉的孩子怎么样?”
“很可爱。”
“是吗,我也觉得。”他贴着黎秋蹭了蹭,“哥,你想要个宝宝吗?”
黎秋:?!
他立刻坐直了身子:“晏安同志,你这个思想非常危险,代孕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晏安伸出手又把他抱住:“我不是这个意思。哥,给我怀个宝宝,好不好?”
黎秋:??!
思想更危险了好吗!
他嗖的一下坐起来,瞪着晏安。后者无辜地看他,好像在说一件平常至极的事。
晏安笑着看他,眼里居然还有几分认真。黎秋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这些年他对晏安的思想引导好像偏离了航向,以前晏安虽然粘人,但也不会说这么直白的话。
黎秋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烫,他推开了晏安,打开车门:“瞎说什么。”
他前脚刚迈了半步,就碰到了什么东西,触感还有些软。
黎秋顿了一下,后退一步打开手机照明,发现刚刚自己脚尖碰到的是一只小奶狗。
小狗通体黝黑,毛发杂乱没有光泽。强光照射下它骤然惊醒,懵懂的双眼与黎秋对视片刻后,忽地朝他奔来,凶光毕露,张嘴在那只碰到他的皮鞋上嗷呜咬了一口。
……哦,但是没有咬破。
这小奶狗乳牙才长出来,跟个战五渣似的,用尽吃奶的劲也只是在黎秋的皮鞋上硌出了牙痕,黎秋一脚就能踹开它。
黎秋弯下腰,捏住它的后颈皮把他提溜起来。小家伙四肢离地,瞬间慌了神,四条小短腿儿在空中不停乱蹦,圆溜溜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黎秋被它逗笑了。
晏安正好走过来:“怎么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