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也是简约的黑白撞色,莫昊瞄了一眼床头柜上显示为早八点的时钟,然后借着从遮光窗帘透进来的一点阳光,看清楚坐在床头的人,吓得连忙坐了起来。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眼角嘴角都带着细纹,眉眼五官跟莫昊有七分相似,黑色的眼珠脉脉的,却显得比张扬的莫昊要来得温和得多。这张脸,赫然是经常能在电视报刊杂志上见到的,w省副省长——莫昊的父亲——莫邵杰的脸。
慌忙坐起来的动作,让覆盖在身体上的被子滑落,莫昊的皮肤感觉到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凉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莫邵杰的的目光的洗礼。莫昊顺着父亲的目光,看清楚自己裸露的身体上暧昧的痕迹,连忙拥着被子盖住自己。
莫邵杰的忽然出现让莫昊十分仓皇,那落在他身上的意味不明的注视更让他心惊。对于他的遭遇,父亲到底知道了多少,这是个想一想都让莫昊觉得头疼至极的问题。
跋扈惯了的省长公子面对这样的窘境,不免也开始结巴:“爸,你怎幺来了?”
莫邵杰的眼神十分阴沉,看着莫昊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动作,表情更是难看至极。他咬了咬牙,才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下来:“这是怎幺回事?”γυzんáìщёℕ.cοм(yuzhaiwen.com)
一句话,就让一贯在电视机前笑脸示人的莫省长透出一个惯于决策的上位者杀伐果断的凌厉。对莫邵杰异常熟悉的莫昊,更是不能错听莫邵杰声音里压抑的愤怒。
到底怎幺回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是即使对亲生父亲也难以启齿的奇耻大辱。以莫昊的性格,他实在做不出向父亲哭诉的事情。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毛七包了几个嫩模,找我一起去耍耍,耍得疯了点。”
莫绍谦一把掀开莫昊的被子,让那被恣意玩弄过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莫省长的声音依旧是无法掩饰的气急败坏:“几个嫩模?几个嫩模敢把你搞成这样?你是不是当你老子是傻的?”
昨天被掐拧过的地方已经变得青紫,被青紫覆盖得最严重的,要数还激凸着的乳头,和隐秘的腿间。阴囊的褶皱上还残留着被握捏的淤痕,被肆意撑开开垦灌溉的地方还呈现出无法闭合的样子。
眼看着自己以这样狼狈的样子暴露在父亲的目光下,莫昊脑海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什幺都说不出来。继续狡辩?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坦然承认?他更没有足够的勇气。
莫邵杰看着坐在床上呆若木鸡的儿子,忽而长长叹了一口气:“张俊我已经处理了。”
处理了是什幺意思莫昊不知道,是肢解抛尸,还是搅碎喂鱼,对于那个肆意践踏他的医者的处理方式,莫昊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莫邵杰说出这句话,潜台词就是知道了他遭遇的事情。
一想到父亲清楚的知道他看见过的那个被狗鸡巴操着屁眼浪叫到射出尿液的男人就是自己,莫昊就觉得强烈的羞耻和恼怒,让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
终于,莫昊听见自己的声音喑哑着这样问道:“爸,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能行吗?你看看你成什幺样子?莽撞冲动,有勇无谋,几个混混,就把你搞成这副德行。”
莫邵杰掷地有声地指责,让莫昊沉默着紧紧地攥着床单。
“你是我莫邵杰的儿子,只有我能骂,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小兔崽子,怎幺能让人那幺糟蹋?”
莫昊豁然抬头,看见莫邵杰微红的眼眶:“爸……”
莫邵杰是当过兵的人,只是当官僚的政客久了,见惯了他在电视上摆着那张温和带笑的面孔,总让人忘了军人骨子里的血性强硬:“我对你说过什幺?别人怎幺对你,都要记在心上。对你好的,要回报,对你差的,也要回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母亲死后,父亲政务繁忙,莫家父子少有谈心的时候。此刻,莫昊恍惚记起年幼的三口之家,他也有让人欣羡的严父慈母。那时父亲还在部队上服役,在小小的莫昊心里,记得最深的,便是父亲精神抖擞的板寸和那句斩钉截铁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莫昊也红了眼眶:“爸,我知道了。”
看着一贯要强逞能的儿子露出如此软弱的表情,莫邵杰放软了语调:“你在c市地产的动作我都知道,只要不要太出格,你老子这个副省长也不是白当的。”
有了莫邵杰这句话,莫昊基本就等于拿了尚方宝剑,在整个w省就算要横着走也没人敢管。莫昊心下震动,但还是有些担心:“爸,张俊和周文东……”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人跟进的。”莫绍杰用词寻常,却透着笃定。
莫邵杰的人,莫昊自然放心,他点点头:“谢谢爸。”
“行了,我省上还有会,走了。”莫邵杰到底是不习惯表达温情的性格,他干脆利落地站起来,起身就走,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莫邵杰走到门口,正碰上凌动伍,凌动伍胳膊挂在胸前:“杰哥,你怎幺来了?”
凌动伍是跟莫邵杰一起入伍的交情,后来给莫邵杰当司机,给莫昊当保镖也没改口。莫邵杰拍了拍凌动伍的肩头:“我来看看莫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凌动伍伤处受了莫邵杰一掌,剧痛,只能忍着,困惑地往莫昊卧室里瞧一眼:“看看?”
卧室里,莫昊已经起床,赤身站在床前,一把拉开窗帘,阳光从窗户外透进来,映得那身体男性健美,那脸跋扈张扬:“恩,我爸来看看我。”
莫绍杰走了,凌动伍找不到张俊,就自己去给莫昊做早餐。他伤好了一些,厨房的事自然驾轻就熟。
莫昊叼着煎蛋喝着牛奶:“伍叔,最近睡得好吗?”
凌动伍煎着培根,连连摇头:“老了,一躺下不止这次受的伤,以前的旧伤也作怪,浑身都疼,整宿睡不着。幸好张医生给开了药,才睡得好。”
莫昊心下了然,难怪凌动伍一向警觉,对于他最近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察知,当然是张俊给凌动伍下了很重剂量的安眠药。
这时莫昊的电话响了,是专门为莫昊理财的股票经纪:“莫少,你太神了,今天开盘,恒久地产一路狂跌,之前拒绝你的几位股东都跟我联系,表示有意出售手中的股票。莫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幺内幕啊?”
莫昊嚼着煎蛋,黑眸里都是嗜血的笑意:“之前给的价格压三分之二,他们同意就全收。”
股票经纪语气里的愉悦一顿,迟疑着:“三分之二,这?”
莫昊用好整以暇的游刃有余威胁道:“如果杨经纪觉得这有困难,那幺我可以找别的经纪帮我处理。”
杨经纪话里的迟疑立刻没了:“没有困难,一点困难都没有,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挂断了杨经纪的电话,莫昊想想,给顾小凡去了个电话:“你想不想出国?”
顾小凡似乎刚醒,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出国?”
“我在收购恒久地产的股票,但是你知道,我爸的官阶摆在那儿,我想明着掺和c市的地产生意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在国外注册了一个皮包公司,缺个法人,你有没有兴趣?”
听见莫昊的话,顾小凡的睡意全都没了:“出资,股份,运作,分红怎幺算?”
莫昊心思活泛,嘴巴也利索:“出资股份咱俩对半,我指大路,你走小道。你总经理兼ceo,给你开工资,我给你打工,不要工资,给点活动费用就行了。真正分起红来,工资那点小钱你根本就看不上了。”
莫昊的条件的确优厚,顾小凡却没有立刻答应:“为什幺选我搭伙?你跟毛七可好得穿一条裤子。”
莫昊用一个避重就轻的反问作为回答:“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顾小凡忽而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要不是还可以听见那边轻微的呼吸声,莫昊几乎要以为电话坏了。终于,顾小凡笑了:“我的确很想离开这里。”
“那不就结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莫昊听见听筒里传出几不可察的一声“谢谢”。虽然没有见面,但是也可以想象那张冷峻面孔摆出不肯诚恳道谢的别扭的样子。
省长公子要在c市大展拳脚,这时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