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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冲了他。
    来吧,下注!一百,压小七赢。
    第3章 旧事 只要有沈昭月就好。
    打得尽兴,羽绒下的轻衫染了湿意。
    结果也没有任何新意,昭月第不知道多少次进入到静心庵堂抄经。
    还是当年的那个桌子,连净手的玻璃盅都是。
    老派,陈旧, 却也温情。
    昭月逃不开这些已经刻进股子里的记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回来青城山陪陪师父和六师兄尽兴的打一场。冬天时打雪仗,夏天时赏花摘果....一如儿时。
    师父大抵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次次来都让她先扫地,每回同六师兄打完就罚她进静心庵堂抄经。老旧的经书在冬日里泛潮,透着些许陈腐的味道。
    但昭月喜欢,青城山是她的另一个家,她无条件热爱这里的一切。
    以抄经的方式缅怀过去,在她看来是重要且有意义的事儿。
    双手从水中过,出来时已经带着花瓣的淡香。
    昭月熟练执笔,静心抄经。时间静逝,她有些累了,下意识看向右侧。桌台空落,多少年了,陈孝贤再没有回到这里。她曾经无数次的在搜索栏输入陈孝贤三个字,出来的结果没有一条同他有关。
    哥哥,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糖豆了?
    心念浮动时,昭月似往日一般起身,来到陈孝贤曾经抄过经的矮桌前坐下,恍若他还在。
    唉。
    这一幕落入的杨宗海眼里,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停了片刻,才走近昭月,落坐。
    视线相接时,杨宗海直白问道,
    又在想他吗?
    面对师父,没什么好遮掩的。
    昭月如实回道:是,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杨宗海:不好的话,你又能怎么样呢?糖豆,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渡不了所有人。 说得残忍些,他们可能谁也渡不了。苦海无边,唯有自渡。
    多少年了,杨宗海从未如此冷肃深沉的同昭月对话。昭月被幽光拢住,莫名的慌乱袭来,她本能的觉得这次对话的内容不为她所喜。
    但有关陈孝贤,她根本避不开。
    只能诚实面对,师父,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渡谁。他是我的朋友,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这很过分吗?
    如果他也当你是朋友,不过分。但现在明显不是..... 杨宗海像是想在这个晚上打散昭月对陈孝贤的所有眷念和幻想,冷冽又狠。糖豆,记得你留给他的那封信吗?师父替你交给他了,但他并不在意。
    甚至轻慢。
    那封信被撕裂,成了一片片细碎的废纸。
    其实很早就该告诉昭月了,只是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怕她受到伤害。又想着时间久了她的记忆会渐渐淡化,一拖再拖到了今天。
    结果并没有,她一步步沉陷。
    再往后,陈孝贤三个字势必会成为她的执念和求之不得,一碰到就会疼。他舍不得她经历这些,而且追根究底,这一切皆由他而起。如果当年他没有让昭月挨着陈孝贤抄经,两个人即便相识,也不会生出似今天这般深刻的牵绊。
    您说什么? 昭月的情绪变得激动,黑眸泛出水光。
    杨宗海神色依旧,我说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关心和在意,他撕碎了那封信。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龙形玉石。
    这是你的成年礼时他派人送过来的,和你的父母商讨过后,我们一致觉得这个礼物太过沉重,暂时替你收了起来。如今,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是还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昭月的目光落在犯着冷光的玉石之上,敏感的抓出了重点,他撕碎了我的信,又为什么送我玉石?
    在这个晚上,杨宗海将他知道的所有全都告知了昭月。
    陈孝贤,港城首屈一指的富豪陈家的三代嫡孙,命里藏金。
    出生即站在平常人想像不出的至高点。
    少年本聪颖明亮,却一朝遇变故。
    父母被劫匪绑票,开出了八亿八千万的天价赎金。陈老爷子指派二子陈海诺亲自跟这件事,陈海诺为保险起见,准备赎金时同时报了警。
    结果劫匪不知道从哪个渠道收到了风,发了狠撕票。
    少年承受不了这打击,当场抡起刀具刺向二叔陈海诺。之后是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成效甚微。无奈之下,老爷子只能听从医生建议,将陈孝贤送出港城。
    这才有了后续的种种。
    当时我就想着放个小太阳在他身边,日日温着他,阴暗就近不了他的身。结果他没好,还把你给搭进去了。
    我心知他撕碎信泰半是为了激怒我,让我不要再插手他的事儿。但往深里想,这就是不够在意。
    如果在意,他别说撕毁了,碰都舍不得碰。
    避不露面,送来护身玉石又有什么意思呢?他一直知道你在哪儿,真想你知道他的状况,以他的能力能想出千万种方法,但这么久了... 他都隐在暗处,任由着糖豆思念担忧把他的名字刻在心间。
    到今天,真的够了。
    如今他只想糖豆放下陈孝贤,哪怕需要刮骨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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