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的第二天夜里，沈世再次失控，这一次，他把顾明泽的一条胳膊都给啃秃了。
到了后面，顾明泽也直接疼晕过去。
等到顾明泽再次醒来，沈世已经清醒了。
床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过，他的衣服也被换了，而沈世阴沉着脸坐在床边。
晨曦的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落在枕边。
原本只剩下白骨的手臂，此时已经长出一些新肉。只是一眼还是能看出是不完整的。
“沈世……”顾明泽看着沈世，知道这次对方肯定是发现了。
沈世回过神来，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温柔的嗯了一声，他伸手摸着顾明泽的脸，说道：“你再睡一会吧，时间还早。”
本能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无法抗拒，也无法违背。
即便沈世心里多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
他心里备受折磨，却又不想让顾明泽知道，所以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和冷静，仿佛只要这样，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顾明泽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顾明泽稍微想想，便能明白沈世的心里。
于是顾明泽说道：“你能恢复，我也能活着，挺好的，你不要自责，也不要胡思乱想。”
沈世点头，心里却还是无法轻易饶了自己。
他抗拒，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顾明泽继续说道：“其实当初你让我喝龙骨汤的时候，我也很抗拒。当初我喝你的骨头汤，现在你吃我的肉，其实也算是扯平了，没必要纠结这些。”
顾明泽说完，从床上坐起来。
沈世见状伸手扶着他，又拿了枕头垫在对方伸手。
“我有点饿了。”顾明泽笑着对沈世说道，“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
沈世见他笑，便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神情，柔声说道：“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顾明泽嘿嘿笑着，“我想吃猪肘子。”他拍了拍自己那只还没长好的胳膊，“补一补我这个猪肘子。”
“还有心情开玩笑。”沈世苦笑道，看着嬉皮笑脸的顾明泽，有些无奈。
顾明泽笑着，凑过去主动亲了沈世的脸侧，说道：“开心点，我喜欢你笑。”
沈世苦笑着，然后对顾明泽说道：“等这件事结束，我……”
“别，现在承诺我什么，都像立flag。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然后人就没了。”
沈世看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无奈的笑着，说道：“好，什么也不许诺。”
“那你快去给我做吃的，饿。”顾明泽催促道。
沈世点头，然后起身弯腰亲了亲顾明泽的额头，随后才转身出去。
沈世离开后，顾明泽便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隐约听到脚步声靠近，随后沈悠悠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低声喊了声二叔。
沈悠悠往房间里看，想要寻找沈世，却正好对上顾明泽的双眼。
见状，沈悠悠愣了一下，随后便转身关门想要离开。
顾明泽见状，叫住了她，“沈悠悠。”
沈悠悠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顾明泽。
“顾叔……”沈悠悠看着顾明泽，小脸上写满了愧疚。
自从沈世上次失控，沈悠悠默许沈秦羽的决定后，沈悠悠一直躲着顾明泽，因为愧疚，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明泽。
“过来。”顾明泽说道。
沈悠悠走到顾明泽面前，低着头说道：“对不起。”
顾明泽自然明白她在为什么道歉，抬手摸了摸沈悠悠的头，说道“我能理解，也不会怪罪你。你也不必躲着我。”
沈悠悠闻言，心里更加愧疚，觉得他们整个沈家都自私极了。
可是很多时候，人不得不做出选择，而选择的同时，必然有取舍。
“来找你二叔什么事？”顾明泽问道。
现在天没亮，沈悠悠来找沈世，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状况。
沈悠悠闻言，也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问道：“二叔呢？”
“应该在厨房。”
“太爷爷醒了，但是疯疯癫癫的。”沈悠悠皱着眉说道，然后目光落在了顾明泽那只还没恢复的胳膊上。
顾明泽身上的睡衣是沈世换过的，长袖的遮住了被啃食过的痕迹，不过从外面看，还是有些空荡荡的不自然。
沈悠悠似乎猜到什么，话到嘴边，却也没有追问，只是说道：“我去厨房找二叔。”
顾明泽点头，然后目送着沈悠悠离开。
或许是因为沈老太爷的事情，沈世半个小时后才回来，手里带端着顾明泽要吃的猪肘子。
“老太爷怎么样了？”顾明泽问道。
沈世把猪肘子放在一旁，说道：“估计在宋如言那吃了不少苦，还受了刺激，疯疯癫癫的，问他什么都不回答。”
沈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在强行压制心中对宋如言的恨意。
沈长华的死，沈老太爷的疯，沈世有太多账要和宋如言算。
若是可以，沈世恨不得现在过去要了宋如言的命。
可是现在他的状况，他只能忍，拖延时间，让自己慢慢恢复过来。
他现在必须忍，他若是忍不住，那么整个沈家都要为他的莽撞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