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幼君缓缓过去然后拿马鞭挑起对方的脸蛋,笑道,“你说你是我爹的女儿?”
这姑娘浑身颤了颤,长长的睫毛下双目中带着惊慌委屈还有恐惧,蓄满的泪水也在瞬间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她咬了咬唇开口道,“丽云、丽云是云国公覃戈的女儿……”
“覃述礼!”玉阳长公主却是再也听不下去,手啪的拍在椅背上怒瞪着云国公,“你给我解释清楚!”
覃幼君瞧着,突然道,“你长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爹的女儿。”
丽云突然崩溃大哭。
云国公叹息一声,低声开口,“丽云,你来这里,你娘知道吗?”
“我娘,我娘没了。”丽云松开手突然跪伏在地,用膝盖迅速的爬到云国公跟前拽着云国公的衣摆哭道,“爹,您别怪女儿,女儿也不想来打扰您的,但女儿也没有办法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国公的身上,等着云国公给出一个答案,然而云国公除了叹息却再无他话。
玉阳长公主险些气死,自己枕边睡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本以为会与她恩爱到老,却不想竟冒出个外室女出来。若是云国公解释清楚,玉阳长公主是相信他的为人的,但偏偏按照丽云的生辰,那一阵子云国公的确在关外带兵打仗。
加上云国公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这似乎坐实了这件事的可靠性。
丽云仍旧哭求,覃幼君哪怕有多于这时代的思想在云国公未解释的时候也无法帮助自己的母亲。
若此事是真,母亲是可怜,丽云又何尝不可怜。当然她不是圣母,在这事上自然站在母亲这边。
但,现在又能如何?
正在这尴尬至极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覃老夫人的声音,“这是出什么事了?听说有我覃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覃幼君顿时头疼,听听这语气,这里面的幸灾乐祸都藏不住了。当初老太太拼命给儿子塞小妾没成功,这会儿突然冒出个外室女来,可不得高兴坏了。
覃老夫人一进屋,目光直接落在丽云身上,平日一直拉着的脸这会儿挂满笑容,老太太上前握住丽云的手眼泪就掉下来了,“哎哟,我的好孙女哟,这些年你可受苦了。”
丽云一呆,接着猜出这老妇人的身份,当即委屈的哭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覃幼君和玉阳长公主便在祖母慈爱,孙女委屈可怜的哭诉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玉阳长公主恶心的不轻,愤而起身径直离去,云国公眉头紧皱张了张嘴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坐了回去。
覃幼君凑近云国公,低声道,“爹,您不去追娘?”
云国公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你去看看你娘。”
“我看有用吗?”覃幼君以前对自己爹是绝不怀疑的,但此刻云国公的做法却令她怀疑,“那您告诉我这丽云到底是不是您的种?”
“你这丫头。”云国公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覃幼君不想管,但涉及到她娘,她就不能不管。
覃老夫人似乎找到亲生孙女一般,根本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好似这丽云上了门定然就是真的,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丽云若是假的会如何。老太太拉着丽云便往外走去,“这孩子可怜这些年受了委屈,往后祖母肯定不会让你委屈了。”
覃幼君嘴角抽了抽,这老太太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出了院子却见院子里下人忙碌,玉阳长公主身边的李嬷嬷快步过来,“郡主,您快去劝劝公主。”
玉阳长公主自打嫁给云国公便住在云国公府,自己的公主府都闲置了这些年,瞧这架势这是要分居啊。
偏偏覃老夫人还阴阳怪气道,“这女人啊,甭管身份多高贵,有时候都得认清现实。若一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算什么侯门主母。”
覃幼君脸直接冷了下来,“祖母说这话非常有道理,人的确得认清现实,别自己还得靠别人养呢就光想着给旁人添堵。”
“你这死丫头!”覃老夫人顷刻变脸,她怒瞪着玉阳长公主的房间哼道,“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覃幼君施了一礼,“多谢,幸亏孙女像了母亲,若是像了您老人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覃老夫人当年也是人物,仗着儿子优秀可着劲儿在京城给儿子挑妾室,当时在京城可是没少出洋相。
不等覃老夫人再说其他,覃幼君径直进了正堂,云国公却站在正堂一角看着当年他行军打仗时穿的铠甲。
岁月不饶人,距离云国公上次出征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如今内宅不安稳,他瞧这做什么?
一瞬间,覃幼君忽然想起当年看过的一部年代剧,似乎其中也有一段前妻儿子前去认亲的桥段。难不成她爹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爹,您是不是……”
覃幼君尚未说完外头喧哗传来,覃幼君来不及说其他的话赶紧出去一瞧,她娘已然带着人浩浩荡荡出府去了。
“娘。”覃幼君追了上去,却被玉阳长公主拉住手道,“走,跟娘去公主府。”
玉阳长公主铁了心要走,覃幼君无奈道,“或许您可以听听女儿的想法?”
“不听。”玉阳长公主打断她道,“不管这姑娘是不是覃家人,就凭你爹你混蛋一声不吭我就什么都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