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汇感激地和她脸贴着脸,“谢谢你,思怡。”
“我们是夫妻,遇到事情本来就要一起面对。”思怡也红了眼,陪同着他去办理出院手续,护士长虽收了他的钱,可流程上他们需要提供直系亲属证明。
家汇顿了顿,打开手机,看着蔡力三十分钟前给发来的消息,他打开导航。
“思怡,我先去找阿延商量商量,你先回去。”
“你路上注意。”
他微微颔首,订了班从纽约直飞波士顿的机票,他在飞机上想了很多遍开场白,为了晓棠,他豁出去一点也无可厚非,阿延待会打他骂他他也认了。
走出机场,蔡力的第八通电话打来,他声音慌张地说:“家汇,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我在飞机上。”
“我觉得你还是别过来了,你回去吧,我想了一下,今天他结婚,不会乐意见到你。”
家汇当然知道阿延烦他,可由他嘴里这么一说,他的心脏像是被人切了一刀似地,缓了缓,他哽声问道:“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你别来了,我说真的,他待会就要带新娘子回上海见家长了,没意思。”
家汇还来不及和他商量晓棠的事情,那边就把电话挂了,他招了辆出租车,赶到他发来的酒店地址,发现大堂里并没有宾客来临。
指着手机上的照片,他询问前台,“不好意思,我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这位先生现在婚礼已经结束退房了吗?”
“噢,还没有,他们办的是室外的草坪婚礼,就在前面的公园。”
“谢谢。”家汇随手给了她们一沓小费,他到了地方也没敢进到花墙内,悻悻地蹲在角落里看了看时间,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他不敢去惹他不开心,一切都等结束了再说吧。
“你去那里,对,我们分散开,不然就会被他一网打尽!”
家汇抬头,是几名小孩子结伴成群地在玩躲猫猫的游戏。
有往树上爬的、有藏在雕像后的,还有一名试图往垃圾桶里钻的勇士,家汇清了清嗓子,“这位小朋友,里面有很多细菌和病毒,它们会让你生病,生病了就要打针,打针会疼。”
对方明显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听到他说话,他抬起帽檐望过去,发现他正好被几束气球遮住了。
他像条八爪鱼似地钻到了他背后藏好,笑着说:“你别动噢,不能被安东尼发现!”
混乱中家汇西装上被他印上了五六个指印,他侧过头,发现他手中竟然还握着的一块牛肉披萨。
男孩见他看着披萨不说话,问道:“你要吃吗?”他揪了一点点边角料不舍地送到他嘴边,“给。”
家汇摆手,“不用。”
“这个很好吃的,都被里面的客人拿光了。”
“那你多吃点。”
家汇顺带着还把口袋里的三个奶酪棒给了他,他撕开尝了尝,“酷爆了,这个比这个更好吃!”
“嗯,我女儿也喜欢。”
“这个蓝莓味的我想再来一百个!”
“不行,奶酪的脂肪和蛋白质含量都比较高,一天最好不要超过五个。”
他囫囵吞枣,把三个全部吃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还有吗?能不能给我?我今天还能再吃两个!”
家汇笑了笑,拿了300美元给他,“自己待会去超市买。”
“这个够买一百个吗?我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想吃!”
“不太清楚。”家汇很多年没逛过超市了,把钱包里的钞票全部给他,“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哇,妈妈从来没有给过我这么多钱!”他仔细数了两遍,换算完美元和英镑的汇率,他高兴坏了,趴在他背上,开启了抱大腿模式,“叔叔,你人真好,我喜欢你,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你爸爸是谁?”
“我爸爸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但他是今天的新郎!”
家汇拧眉,正疑惑间,一道声音传来,他看着穿着婚纱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花了眼。
“里昂,安东尼已经认输了,你给我出来。”她拨开那团气球,与他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怔在了当场。
遥遥相望间,里昂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松开家汇,飞快地扑到她怀里,连帽子掉了都没有觉察出来,他兴奋地向她展示手中的钞票,又扭头指了指他,“妈妈,这个叔叔给了我好多好多钱!”
阿琅将他拉到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他,“你来干嘛?”
家汇再傻也不会认错,方才他是戴着帽子,他没有看清楚,这会,露出完整的五官,和他儿时极其相像。
方延听说里昂不见了,也跟着在找,走近后,看到家汇,他倒是并不意外。
家汇看到他身上的礼服和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呆呆地问道:“阿延,你要娶的人是她?”
“不可以么?”方延要比他淡定得多,讥讽道:“你都能玩弄晓棠,我怎么就不能娶阿琅?”
“就为了报复我是吗?”家汇冲上来紧紧拧住他的衣领,“很好,你做到了,你够狠,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可以在背后捅我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