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没有怜悯之心,更无同理心,尽管她理解他。世人都有立场,她的立场只有自己。
给老厉递过几次消息,老厉是老手,真真假假的阴谋阳谋,让陈生这边很难堪。
有次喟叹起来:“没想到,你会成为我手里的王牌。’
真莉漫不经心地笑,不予置评,老厉提醒她:“你自己千万要小心。犯罪调查科那边跟我们O记在抢攻,警署内部的灰鼠也没抓出来,眼见着这件事快到头来,这太顺利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绝对完美,然而只要在一定时机内完成主线任务,那就是赢家。
真莉很有信心,毕竟陈生愈发狂躁的情绪是真实的,那种野兽冲至悬崖无路可走发出的咆哮,是真的,危险的共鸣感是丛林生存之人的特殊雷达。
“手上那块疤,是怎么回事?”
陈生疏懒地坐在钢琴前,一手拿酒杯,一手随意地弹着琴键。
真莉陪在旁边,尽管男人没有正眼看她,她能感觉到陈生在观察她。
她笑着抿一口红酒:“没事,抽烟时不小心被烫到。”
说道这里,心口滑过一丝怪异的情绪,自从她穿到徐曼丽身上,机体的修复能力是远超常人的迅捷。只不过被小烫一下,竟然留下一块指甲盖大的圆形疤印。
陈生合上琴盖,搁下酒杯,从西装裤里掏出一枚闪耀硕大的粉红钻石戒指,给她套入带疤的那根手指。
“列奥娜,非洲血钻,非常珍贵,最适合你。”
他的心情仿佛很好,抱住真莉,架着金丝眼镜的面庞再顺眼不过,仿佛心情很好:“再帮我办一件事,好不好?”
真莉犹疑了两秒,轻点一下头:“能为您做事,是我的荣耀。”
镜片后的双眸微微闪动,终于吻了她一下,蜻蜓点水地,没有冒犯的意思。
两天后的赤磷角机场,形形色色地旅客从出关通道里出来,真莉穿一套黑白条纹的连帽运动衣矗立在四楼栏杆后,这一层正在翻新修建商业街,全是水泥板堆迭的钢板。
照着耳麦里路线折回洗手间,一分钟不到组装好狙击枪,架到柱子后伸出瞄准头,红十字里出现涌动的人头,片刻后终于找到头发花白的男性目标,这人五十来岁,很儒雅,拎着一件行李包。
陈生的解释是,这人姓高,是位大学教授。此次任务完全是私仇。
“他是我妈的老情人,早就搞到一块儿,就是他怂恿昌云静抛弃我们父子...我找了他很多年。”
耳边响起陈生平静的声线,索然失笑:“曼丽,谢谢你。”
话毕,真莉已经找准了时机,正是姓高的男人走出人流的一刹那,子弹无声地破开空气,视线里男人蓦地僵住,两秒过后,踉跄着朝后倒去。
就在她要收回瞄准器时,熟悉的身影突兀地从人群里蹿了出来,朝高扑过去,拿手压住男人脖颈上喷溅的鲜血,仰头嘶吼着大喊叫救护车。
真莉猛地顿住,那是一身西装的阿佐,带来的百合花散落一地。
趁着机场大乱,真莉飞速地拆碎了狙击枪放回洗手间马桶曹内,片刻后换了件大衣戴着帽子出来,七拐八弯地顺着尖叫的人群朝外跑。
陈生坐在车内等她,真莉关上门后甩了他一耳光。
副驾驶上的保镖立刻掏出手枪对准她,真莉只是盯住陈生,陈生诡笑着让人把手枪收回去,舌头顶住腮帮子,大喇啦地敞开手臂点上雪茄。
汽车滑行出去,在高速路上疾驰,晚饭前已经抵达半山别墅。别墅外多了很多黑衣保镖,客厅里已经摆上山珍海味,红酒也醒好了。
陈生亲自替她拉开座位,真莉没心情动筷子,凉凉地看他,同时揣测着暴露了多少:“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男人拿手背轻抚她的脸颊:“曼丽,我以为你很清楚,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从后掐住她的喉咙,让她仰起脸来:“还是你天真的以为,阿佐到我的地盘上来睡我的女人,我会不知道?”
真莉眨眨眼睛,覆住脖颈上那根杀机毕现的手掌,不喜不怒地:“我没有背叛你,更没骗你,从头到尾,我想睡的男人只有一个,你很清楚,对么。”
“我只是你手上一把刀,但不是你的女人。”
陈生愣了片刻,骤然哈哈哈大笑,疯狂地一把掀翻了沉重的大理石桌子,揪住真莉朝房内拖行。
“不是我的女人?老子忍你这么久,想等你心甘情愿,你为你不一样,你跟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不一样!跟小贝更不一样!什么?不是我的?”
他癫狂地拖拽真莉,头皮发出撕裂般的疼,脸皮也跟着绷紧了,一手去抓他的手掌,一手在地上摸索着,尖锐的瓷碟碎片从后背、扭动的侧腰、弹动的大腿上刮过,抄手握住沙发脚,陈生什么都不顾,风度和伪装彻底丧失,抬腿就踢,真莉疼得发出一身的冷汗,手腕骨折了。
男人把她丢进卧室,白亮反光的瓷砖上全是血痕,陈生两眼狂躁发红,解裤腰带扑上去时,真莉朝旁边一滚,直滚到地上。
待他绕过床脚过去抓人,真莉浑身破败起起身,右手握枪起身,正是从男人腰上摸出来的。
她拿枪对准他的太阳穴,一步步地靠近:“阿生,你知道我的枪法很准。”
陈生愕然,舔着唇角,邪气十足地朝后挥手:“都别过来。”
真莉继续前进,手指扣下来,碰的一声巨响,对面的欧式大玻璃镜碎裂开来,继而是响亮的一把巴掌。
陈生气喘吁吁地拽紧她的手腕,浑身都在抖,猩红血气上涌,真莉笑着吻他一下:“阿生,你清醒点。”
男人凶狠复杂地盯住她,就在真莉以为他要吻上来时,有人急慌慌地冲进来通报:“老板...我们的仓库被查了!货才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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