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你的朋友,我很抱歉。”
他的表情是如此诚恳,只是眼镜后微微的笑意,明明白白地显露着运筹帷幄的睥睨。
“我很欣赏你,”陈生朝她笑:“如果真要说,是非常欣赏你欣赏到有点喜欢。”
真莉反应平平:“你开什么玩笑。”
陈生轻耸肩膀:“但是你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能够看清世界上大部分事情真相。但唉”
真莉有些烦躁,她很清楚是陈生在刻意引导她的情绪:“如果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些有的没的,抱歉,我要走了。”
“别急,”陈生过来,亲昵的揽住她的肩膀,往旁边花架前的叁人座沙发上带,他捏住她的下巴,逡巡着打量她,叹息着道:“曼丽,你身上有种任何女人都不会有的味道。懦弱的男人不敢靠近你,只有沙漠上的雄狮,才能拥有你。”
真莉唇上含着讥笑,撇开他的手指:“你不会说的是你吧?”
陈生往后一靠,哈哈笑起来,眼镜上滑过精光:“只有我才能懂得你的价值,你以为阿佐懂?”
“他还不配。”陈生摇晃着红酒杯,饮了一口,像是领主吸着从奴隶身上抽出来的血:“你以为他就爱上你了?不,他只是猎奇,只是一时地性冲动,只是有点能力就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鬣狗,被可笑的道德束缚的可怜人,有着极其可笑的社会责任感。”
“他是不可能爱上你这种人的,曼丽,你就像一块最纯粹的黑色血钻,浑身都是黑色光芒,而他只要白色的东西。”
真莉蓦地起身,一把挥开他手里玻璃杯,杯子飞翔着撞到门上,酒水跟鲜血一样四处飞溅。
胸口克制不住的起伏,她真想拿东西割开陈生的喉咙。
真莉有种被拆穿的狼狈,血液飞速地在体内窜动,在即将要爆发的时候将将忍下来。
“别生气,我这人做事向来不会口说无凭,我这是在帮你你知道这两个月他跟谁碰面最多吗?”
真莉脑海里出现一个人影,陈生肯定地点头:“你猜的没错。”
陈生打了个响指,有人送来一只遥控器,他接了过来,笑吟吟地在手里把玩,神色莫测,轻轻地摁下开关键,屏幕上播放着偷拍的画面。
阳光房的玻璃密封性很好,小贝的哭声清晰地从里面传递出来。
陈生起身,哗啦一声将窗帘也拉上,然后在一片黑暗中出现咖啡包厢里的景象,以及互相凝望着的男女。
弧形的卡座,暧昧的光线,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小贝一身贵气的淑女装束,长发烫得很优美,眼泪跟珍珠似的不断地掉。
至于阿佐,真莉第一次从荧幕上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任何角度都很完美,衬衣笔挺下晗线条流畅,衬衣外套一件薄毛衣,柔和的咖色,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最温柔最持重的男人。
屏幕上的男人完美到真莉心里在流血,小贝说着我好怕,然后投进他的怀里,阿佐顿了片刻,并没有推开她,而是环住她轻拍她的后背。
真莉的心脏一面在皲裂,一面仍旧很好奇小贝到底在哭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困难让她不找一手遮天的陈生,而要找阿佐哭诉。
“妈一见到他就大发脾气,骂得很难听,我从来没见她这么疯狂过见一次骂一次,要他滚,那些字眼我都听不下去。”
阿佐慢慢地问,为什么呢,小贝哽咽着说不知道,提都不能提,母亲昌云静问她怎么认识陈生,她不太会说谎,暴露了上夜班的事,被云静拿着扫把抽了一顿。后来陈生来找她,云静把小贝锁在家里,两个人在外面发生争执,小贝被她拽出去当着陈生的面给了两个耳光,骂小贝肮脏下贱,陈生抢人时把人推了她一把,昌云静提不上气昏了过去。
“妈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阿佐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呜呜”
阿佐从口袋里套出手帕,温柔地递过去:“陈生呢,他是怎么说?”
小贝忽然用力地抱住他:“他带我搬出来了,住到他家里,可是我好怕他”
“他一碰我,我就忍不住发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有过那个可是除了疼,根本没有别的感觉。”
“哥,你能带我走吗?我快疯了,没办法面对我妈,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小贝哭得梨花带雨,不住地拿湿漉漉的脸去蹭阿佐的下巴,继而抬头仰望他:“我、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阿佐摇摇头,将她稍稍推开一些,安抚地摸她的头发:“你想去哪里。”
“加拿大吧,我有个中学同学很早移民过去,她说那边的华人很多,生活很方便。”
陈生陆陆续续地放往一些片段,不知过了多久,屏幕定格在阿佐开车送小贝的画面上。这个画面倒是轻松愉快的,小贝转过来的侧脸洋溢着憧憬和幸福。
室内长久地沉浸在寂静和昏暗里头,旁边发出叮地一声,是陈生点了根香烟。
听声音,他的情绪也不好:“看明白了?我们忙来忙去,还是为他人做嫁衣,哈哈。”
男人侧过身来,手臂圈过真莉的肩头,环抱着她,幽幽地朝她脸上喷烟雾:“来帮我吧,阿佐不值得,我会给你最好的,不管是物质还是权力,你说好不好?”
真莉头脑胸口皆痛,像是被巨石狠砸了几下,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两下挣开陈生的拥抱,陈生也不急,又是拿起遥控器,录像里遥遥地出现阿佐独自在街上的身影。
“你知道吧,其实我要杀他很简单,bong!一个炸弹过去,就完事了。可是那样太没意思。”
“曼丽,来我身边吧,我们一起陪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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