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皇子和四皇子纳了正妃后,她也依葫芦画瓢,送了同样的,如此就是寻常姑嫂间的礼尚往来,也算不上和哪位皇子妃特意交好了。
“大皇嫂。”远处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
崔肆意见了三皇子妃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言笑晏晏道:“乐舒见过三皇嫂。”
“乐舒有礼。”
三皇子妃微微颔首。
相貌虽不算太出挑,但一看就是极温顺的性子,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眉间有些郁色,再看她身后那两位侧妃,一个清丽婉约,一个明艳动人,穿着打扮亦不在正妃之下,一看就知道在府里也是极受宠的。
崔肆意突然替杨西雨感到庆幸。
若是她真入了三皇子府,现在的处境不会比这位三皇子妃好多少。
“见过大皇嫂、三皇嫂,咦,乐舒也到了,看来是我来迟了……”
四皇子妃性子爽利,说话时眉眼带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若是换了旁的世家小姐,嫁了整日只知围着泥塑转的四皇子,就是碍于夫妻情分,面上不说,心里多少也要有些怨言。
可是四皇子妃不这样想,她是真的觉得人能有自己的爱好很好,泥塑也确实挺有意思,还让四皇子也教教她。
两人每日在屋里弄得灰头土脸,还乐呵呵的。
哪怕后来四皇子妃真的觉得自己不是做泥塑的那块料,也依然支持四皇子的兴趣,两人白日里一个捏泥,一个舞剑,晚上再聚在一起吃饭说话。
四皇子没有别的女人,就是连侍妾也没有,故也不存在什么后宅之争。
四皇子妃的日子,比起其他两位皇子妃,倒是要过得舒坦。
“吉时到,请三殿下上香。”景祐帝身旁的孙公公挥动拂尘。
三皇子应声出列,向香案走去。
崔肆意等人则依次站好,眼观鼻鼻观心。
不过,还没等三皇子接到小太监手里的香,人群中就发生了骚动。
崔肆意悄悄抬头,见刚刚那位明艳动人的三皇子侧妃现下正弓着身子,捂着腹部,一张精致小脸已然苍白,额角布满冷汗。
三皇子妃脸上着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景祐帝抬了抬手:“王太医,你去瞧瞧。”
王太医是景祐帝的心腹,景祐帝出行,一般都是他随侍左右。
“是。”
王太医依言上前,为侧妃把脉。
旁人都在瞧侧妃,只有崔肆意不着痕迹地向上扫了一眼,没想到刚刚抬头,就碰上薛景恒呵斥的眼神。
她不满地低下脑袋。
不过,既然薛景恒知情,那她就不用担心了。
“启禀圣上,石侧妃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刚才可能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微臣已经让侧妃闻了镇定养神的香囊,现下应该无碍了。”
金华殿能有什么让孕妇动胎气的东西?
不过是寻常的檀香、竹香罢了。
看来是有人有意为之了。
一个月这个时间点也很微妙,那就正好是九皇子早殇,景祐帝命大臣百姓为其守丧期间。
果然,景祐帝脸色阴沉下来,凉声道:“既如此,老三就陪侧妃去偏殿休息吧,至于上香之事,就由老大代劳吧。”
大皇子心中欢喜,面上依旧沉稳应道:“是。”
三皇子垂下眼帘:“儿臣遵命。”
话音甫落,三皇子就扶着石侧妃向偏殿走去,面上不见分毫喜怒,瞧着只是一位关心妾侍子嗣的好丈夫,反倒是被他扶着的石侧妃攒着眉头,紧紧咬唇,脸色竟比刚才还要难看许多。
这就是差距吧!
崔肆意在心中腹诽,她这位三皇兄的自制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钟声响起,念经的和尚鱼贯而出。
一场敬香祈福就在各怀鬼胎中结束了。
崔肆意心中一堆问题,一回府,就拉着薛景恒问个不停。
“三皇兄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善于谋划的三皇子竟然会在这种地方栽跟头。
薛景恒给她倒了杯茶,温言道:“想来三殿下是太着急有子嗣了。”
三皇子素日小心谨慎,只是他纳妃三年,膝下还无所出,比他略长一岁的大皇子,膝下已有两个儿子,四皇子娶正妃以前,没有近过女色,五皇子和七皇子是今年年初,府里刚有了姬妾,所以三皇子无疑是最着急的。
毕竟子嗣也是夺嫡的利器,于是即便冒险,也想留住这个孩子。
其实,这事本也不难。
回头将石侧妃的孩子多报上一个月,生产时再装作早产一个月,也就没事了,没想到竟会被旁人发现,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抖了出来,成为攻讦他私德不修的利器。
崔肆意皱眉:“那他可以不让石侧妃去啊!”
薛景恒将茶杯推了过去,笑道:“三殿下平日里最看重面上的礼数,但凡府里女眷能来,他就不会告这个假,没想到被有心人利用了,看来还是对自己府里的布防太过自信,也可以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崔肆意喝了口茶,语气急切:“所以你选了七皇兄对不对?为什么是七皇兄?”
七皇子平日喜爱诗书字画,于朝政之事不甚关心,和人说话时,脸上常挂着温和的笑,但崔肆意总觉得他的性子有些难以捉摸,而且五位皇子中,除了大皇子,就属七皇子的生母出身最低,是扬州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而且生母早逝,母家现在也基本没有人了,故很少有人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