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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起渊摸了摸下巴:“这招断尾求生使得不错,胆子也够大。”
    那人看她还有心情评价舒家人的机智,有点傻眼:“小道长,你不着急吗?”
    “急有什么用?”钟起渊道,“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混入流民的队伍里往南走;要么遁入森林,让官兵找不到。说不定,他们还会分开走。无论是哪一种,要想一时半会儿找到他们可不容易。”
    “为何是往南走?”孟氏问。
    “北边有兵祸,而南边较为安定,他们不想死自然会往南边去。”钟起渊跟孟氏道,“娘,你去报官的时候,就让他们往这个方向搜查吧!”
    告密的人以为钟起渊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她不仅真报官,而且还给了追捕方向。
    舒家这么做完全是在赌,赌钟起渊会不会追究下去,也赌官府会不会抓到他们。
    等孟氏去报了官回来,她忧心忡忡地问钟起渊:“他们逃了,那租税怎么办?”
    钟起渊道:“本来我也没指望靠他们那点租金生活。”
    “那——”
    钟起渊抱出一个小匣子,孟氏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好几块银牌、银锭,大的五十两,小的也有七两,加起来有三百多两。
    无需孟氏问银锭的来历,因为上面写了钟祈愿出家修行的道观观号,说明这些银锭是出自道观的。
    “这些年攒的。”钟起渊知道孟氏想问什么,先开口解释。
    这些钱确实是钟祈愿攒的。道观名下有十几顷田地,既不用纳税,又有租税收入,还有平常做法事等收入,道士们的日子十分逍遥。
    钟祈愿已经出家,也成了寺观户,道观的收入自然有她的一份。她平常吃穿用度皆在道观,又沉迷炼丹,因而平常花销不多,这些钱就攒了下来。
    “难怪有那么多人为了逃避赋税而出家呢!”孟氏感慨,想到女儿,她又补充,“娘不是在说你。”
    钟起渊表示无所谓,她道:“除此之外,我还接了一些活。”
    “什么活?”
    “道士还能有什么活?”
    孟氏语塞。
    钟初鸢主动道:“姐姐,鸢鸢也要帮姐姐的忙!”
    “可以啊,但你可别哭鼻子。到时候赚了钱分你一点。”
    姐妹俩就这么说好了,孟氏她也想帮忙,但被无情地拒绝。
    她大概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不好,为了不让养家的重担落在两个女儿的肩上,平日就加强了体能训练。不出一个月,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第7章 宅斗不如种田7
    孟氏的身体日渐好转,烦恼也随之而来。
    以往她的身体不好,除了接些针线活回来做之外,鲜少出门走动,与左邻右舍的关系也一般。随着她的身体日渐好转,左邻右舍敲门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面对热情的邻居,孟氏一开始自然是同样回以热情的招待。然而邻居不是询问她的病是如何好的,便是问她平日吃哪些药,还有的想委托钟起渊帮忙办法事,又或者想让钟起渊帮忙看病。
    孟氏明白她们都是冲自己的女儿来的。
    这乱世,每一日都有人冻死、病死、饿死,或自杀,或被杀,不管是权贵富人还是穷苦百姓,都希望亡者能走得安稳些,因此会找僧道帮忙做法事念经超度亡者。
    道士的业务范围还要更广一些,从婴孩出生前到死去,人生的种种经历都能发展出法事业务。
    钟起渊的年龄虽然小,可她早已是持证上岗的合法道士。每次她做法事都会有奇异的景象出现,没有哪个请她做法事的人事后反馈说不灵验的。
    经过这些人的夸张传颂,她的名气便出来了,找她帮忙的人也越来越多。
    钟初鸢也会惊讶和叹服,追着钟起渊问:“姐姐,你是仙人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能呼风唤雨?”
    “想知道?”钟起渊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系统:“宿主你笑得像个人贩子。”
    “嗯,想知道!”
    钟起渊没有理会系统,笑容更深了:“不告诉你。”
    钟初鸢:“……”
    她抱着钟起渊的腰撒娇:“姐姐,你告诉鸢鸢嘛!”
    之前她觉得姐姐疏离又不好相处,所以不敢与之亲近,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觉得姐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相处,便大着胆子亲近她,对她撒娇。
    “我不会给你现成的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看、去学。”
    钟初鸢嘟嘟嘴,但没有埋怨。
    回到家,孟氏替她们把做法事的道具放下,然后跟钟起渊说邻居想找她看病的事。
    钟起渊想也没想就拒绝:“没空。”
    需要被人人敬仰、赞颂的是气运之子,她可不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孟氏道:“那娘去帮你回绝了。”
    她想起还有一事,“对了,官府来人,说抓到舒爽了,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供出舒家人的下落。”
    按照律令,舒爽违契亏欠主家财物十六万钱,逾期二十日不还,将会杖责七十下,若延期三个月,则要关上一年……
    舒家被起诉已有一个多月,这七十棍打下去,他能不能撑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孟氏没有同情心泛滥,她只是想问钟起渊要怎么处理那八十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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