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管是男人妇人还是老人孩子,我都一视同仁。”钟起渊浑身散发着反派的气息。
众人:“……”
这个时候不能一视同仁吧?尊老爱幼才对吧?
为防止钟起渊大开杀戒,系统哭唧唧地去求助云从宛。
而云从宛正给烤翅刷蜂蜜,突然收到这一条消息,她想当没看到,可又好奇钟起渊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就带着人来了。
当看见舒家十几口人哗啦啦地朝钟起渊跪下时,不得不说,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要不是他们跪的是两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可怜的女娃,云从宛都以为是恶霸欺负良民来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打抱不平:“小道长,你是出家人,这过分了点吧?”
钟起渊挥了挥拂尘:“我修道,不修佛,没有佛家人那样的菩萨心肠。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给人做法事是我的专长,要不要我给你们做场法事?”
“这话不就是要人死嘛?”
被她这么一恐吓,打抱不平的人少了一大半。
钟初鸢安静地趴在牛车上围观,虽然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她姐姐好厉害呢!
忽然,她看见了人群外的熟悉身影,麻溜地从牛车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过去,拉着云从宛的手:“云姐姐,好巧呢!”
“你们在做什么呢?”云从宛问。
钟初鸢比划了个大圈:“办大事!”
看着匆匆赶来的里正。
云从宛:“……”
这事已经闹大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算是大事。
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让人将烤翅拿来,给了钟初鸢一只。
“哇,这是什么?”钟初鸢捧着烤翅问。
“烤、这儿应该叫炙鸡翅。”
“谢谢云姐姐!”钟初鸢啃了口,眼睛亮闪闪的,“甜的,好好吃!”
“那是因为刷了蜂蜜。”云从宛知道小孩子喜欢甜食,所以把刷了蜂蜜的那只给了她。
钟初鸢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云从宛问她:“怎么不趁热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鸢鸢要给姐姐跟娘亲尝尝!”
云从宛瞥了眼钟起渊,觉得本质是一个老妖怪的人应该没什么兴趣。她道:“你先吃完,我再给你两只带回去给她们。”
“嗯!”钟初鸢跟松鼠似的,小口小口啃了起来。
系统:“审核员,你不管一下宿主吗?”
云从宛:“这不是小世界还没崩塌嘛,即将崩塌了再说。”
系统:“……”
那敢情你是来当瓜田里的猹的?
再看瓜田里另一只吃瓜吃得无比欢快的猹——气运之子。
系统:你们能不能稍微有点危机意识?
第6章 宅斗不如种田6
甭管舒爽一家有多艰难,在白纸黑字的租契之下,他都该履行交租的约定。
里正因钟家并不在北尾里生活,又因舒家每年都给几石米,希望他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以往孟氏来收租时,他并未出现。
如今钟起渊闹上门来,舒家怎么都不占理,里正即便有心偏袒舒家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只能劝钟起渊:“让舒家将拖欠的租税还上,报官就没必要了是不是,小道长。”
“大豆就不算了,粮食两年八十石。”
“不是说减半吗?!”
“你们违约难道不需要给违约金?”
舒爽脸色涨红:“这也太多了,我们没有这么多粮食,能折价吗?”
“行啊,米斗两百钱,一石就是两千钱,八十石就是十六万。”
“前年米价才一百钱!”
“这年头,粮价高涨,你们拖欠两年租税,难道不该补上这两年粮价的差价?”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舒家人脸色难看得很。
但其他被大地主压榨久了的佃户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过分的事情,舒家人再惨也没有他们惨啊!
主家遇到灾年,不但不会减少他们的租税,反而会找各种借口压榨他们,别说五成了,到最后兴许要交六成粮食出去!
“不给?也好,反正是你们违约在先,我决定收回这八十亩田地,不租给你们了。”
这可比罚款更严重,没了田地,舒家要么去租别家的田,然后被主家使劲剥削;要么没了土地也没了依附,只能去当浮浪户;更坏的后果是会饿死!
一家十几口人面如土色,或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或苦苦哀求。然而钟起渊铁石心肠,说收回田地就收回,里正看了也不免胆颤。
这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片子,就能面不改色地赶一家十几口人上绝路,要是年纪稍长些,岂非要更加狠心?
他劝道:“小道长,你这田收回去也是要租给人种的,与其再找别的佃客,不如就用他们,他们还算知根知底……”
钟起渊歪头看他:“正是因为知根知底,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我才不想再租给他们。再说了,这世道,没有田地似浮萍一般四处飘摇的人太多了,我想找人种田,难吗?”
如今朝廷内有宦官专政、党朋之争,外有藩镇割据、相互征伐,民间苛捐杂税、徭役沉重,失去土地的农民压根难以为继。他们这儿在宣武节度使的管辖之下,苛捐杂税并不多,但灾年想要吃饱饭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