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顾珞面色未有任何的改变,娴嫔不由心中一惊,急急又道:“妹妹,姐姐这些可不是危言耸听啊。妹妹许进宫时间尚短,又想着自己能留了圣宠,才不把这些放在眼中。可妹妹想过没有,皇上到底这个岁数了,再过几年,皇上就真是坐四望五的人了。到时候,若真的有什么意外……”
娴嫔的话还未说完,顾珞猛地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凌厉的目光便想她看去。
娴嫔并不愚钝,怎能不知道自己方才那番话不妥。
可不妥归不妥,她却怎么都没有料到,顾珞竟是这样的反应。
要知道,这些年入宫的这些妃嫔,哪一个不是心存算计,偏这顾珞,竟像是真的爱、上皇上一般。
这一瞬间让娴嫔觉着震惊的同时,也有些难以置信。
顾珞却并不准备放过她,直接就道:“娴嫔娘娘,本宫知道你是好心,可这样的话,本宫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皇上如今身子康健,娴嫔娘娘却忧心起皇上百年之后的事情,娘娘是否太心急了些?”
娴嫔怎么会想到顾珞这么咄咄逼人,一时又羞又恼,“娘娘,天地良心啊,臣妾说这些,可都是为娘娘和六皇子着想呢。娘娘却觉着想这些为时尚早,可娘娘怕是不知道,这宫里但凡膝下有皇子的,有哪一个没想过这些呢?”
说完,娴嫔也不给顾珞逃避的机会,竟然伸手抓了顾珞的手,一字一顿道:“娘娘难道还想着,皇上的恩宠会一辈子庇佑着您和六皇子吗?”
不得不承认,若顾珞没有重生一世,许就被娴嫔这番话给蛊、惑了,可此刻的顾珞却只是轻轻挣脱开娴嫔的手,道:“娴嫔娘娘,您怕是魔怔了,还是请回吧。”
娴嫔怎会想到顾珞竟然依旧不为所动,她努力的想从顾珞脸上寻出些蛛丝马迹来,可结果是,她还是失败了。
最终,她暗暗叹息一声,犹自有些不甘心道:“娘娘赶臣妾走,这没什么,可臣妾离开后,臣妾还是希望娘娘能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皇上可否会一辈子陪着您和六皇子,想想臣妾今日这番话,到底是诛心呢,还是真的是替娘娘着想。”
说完这些话,娴嫔起身就离开了。
寝宫里一时间变得静的可怕。
却说娴嫔出了未央宫,长长的宫道上,她似笑非笑道:“方才本宫瞧着贵妃那样子,还真不像装出来的。可本宫还是难以置信,这六宫妃嫔各有心思,贵妃还当真能对皇上情、深义重不成。”
一旁石嬷嬷听了,缓声道:“娘娘,贵妃娘娘毕竟不比您潜邸时就侍奉皇上身边了,加上贵妃娘娘从承宠到如今的贵妃之位,这一路也太顺了些,如此,贵妃娘娘还是简单心性,对皇上一片痴、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娴嫔听着,讽刺道:“蠢货一个。”
石嬷嬷听娘娘这么说,怎能不知道娘娘这是不甘心呢。
想了想,她宽慰自家娘娘道:“娘娘,其实奴婢觉着您今个儿也不算白跑一趟。贵妃娘娘想必也不是真傻,方才许也只是吓到了。等过些日子,贵妃娘娘总该想明白的。到时候,贵妃娘娘怕是要主动找娘娘来吃茶聊天的。”
虽知道石嬷嬷是在宽慰自己,可娴嫔心中到底还是觉着受用极了,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这样最好,若有贵妃帮着本宫,那湛儿出宫建府的事情本宫也无需担心了,还有本宫恢复妃位的事情,想来贵妃也会替本宫在皇上跟前求情的。”
翊和宫
魏贵妃自然不会不知道娴嫔往未央宫去的消息。
闻着这消息,她满目的嘲讽道:“娴嫔这终归还是急了,毕竟皇上迟迟不提及二皇子出宫建府的事情,也不恢复她的妃位,她怕是这些日子都辗转难眠吧。”
听着娘娘言语间的讽刺,南嬷嬷缓声道:“娘娘,咱们手中有娴嫔娘娘行厌胜之术的把柄,奴婢看,您就任由她折腾去吧,左右她也折腾不了多久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道:“反倒是太子妃娘娘,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娘娘可要想法子给她些教训。”
魏贵妃听着这话,却是摇了摇头,笑道:“急什么左右太子妃这么折腾,面上最难看的该是宸贵妃才是。本宫就不信宸贵妃能沉得住气,既如此,本宫何须亲自出手呢?本宫便要看着宸贵妃和太子妃明争暗斗,到时候两败俱伤,本宫岂不最舒心。”
听着娘娘这话,南嬷嬷连连称赞自家娘娘聪慧。
说完,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又开口道:“娘娘,这用不了多久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今个儿太后娘娘又让太子妃娘娘学着学习宫务,既如此,您不如等下次往慈宁宫请安时,给了太子妃体面,在太后娘娘跟前提及让太子妃来全权操办太后娘娘寿辰的事宜。”
魏贵妃听着,果然眼睛一亮。
若非南嬷嬷所说,她当真没想到能利用太后娘娘的寿辰,让太子妃和宸贵妃相争。
很快到了暮色时分,未央宫里,顾珞和庆和帝正聊着家常,因着今日娴嫔往未央宫来,顾珞自然便提及了二皇子出宫建府的事情。
她倒不是帮着娴嫔,而是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今日娴嫔过来为了什么,她若是故意不提及这事儿,倒是显得她立身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