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璇和碧芜两个已被湘沅释放的魔气缠绕得动弹不得,而湘沅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带讥笑,面前那两位的生死仿佛与她无关。天君一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混账!简直大逆不道。”天君气急败坏地说,重瞳子内映着手中出鞘的诛仙剑之光。
绛萼疯癫地大笑了三声,斜了眼天君手中的诛仙剑,嘲讽道:“陛下是想用这把诛仙剑杀了我?哈哈哈哈,陛下可真是糊涂了,我如今是魔族的魔后,早已被您除了仙籍了,怎么配死在这把诛仙剑下呢?”
天君道:“仙可诛,魔亦可诛,三界诸邪皆可诛。”
“邪?什么是邪?什么是正?陛下怕是没有好好想过,那让我来告诉陛下,陛下所说的邪,是一切威胁到您的统治和权力、让您忌惮的东西,魔帝向来被您视作眼中钉,九霄神君从前又何曾不被您视作肉中刺呢?”
“胡言乱语。”天君一挥袖,诛仙剑瞬间便朝绛萼刺去。
不料绛萼根本不躲闪,众仙亲眼目睹任诛仙剑穿刺她的心脏而过,又回到天君手上。然后那被诛仙剑穿刺的绛萼胸口并没流血,而在青璇身边,又忽然出现一个绛萼,她伸出手掌便扼住了青璇的脖子:“陛下杀我一次,我便杀一个陛下的女儿!”
青璇已被勒得说不出话,不停地落泪,以乞求的眼神望着绛萼,绛萼却不为所动,反而将她的脖子勒得更紧。碧芜方才被魔气缠得晕了过去,被魔族的朱焰挟持在手里。天君一剑未将绛萼杀死,正准备刺下一剑,却听她拿青璇威胁自己,便收回了剑。
“阿沅不要——”
听见赤翊的声音,绛萼手中的力道松了一些。
赤翊赶来站在她面前道:“你放了青璇,要杀便杀我吧。”
“翊儿——”天君欲制止他。
赤翊试探着朝绛萼走近一步。“阿沅,父君从前最疼你我,你被魔帝杀死的时候他和母后为了救活你试了一切能尝试的办法,如今你堕入魔道,他最疼的便只有我了,你若恨他,就杀了我,如此便最能伤他的心。如何?”
绛萼眼眶蓦地红了,望着赤翊摇头。
赤翊趁机从她手中夺过青璇。再将自己随身佩戴的匕首递到绛萼手中,举起她握住匕首的手挨近自己的脖子。“阿沅,你杀了我,我没有怨言。”
绛萼的手开始发抖。
身后的朱焰见她开始动摇,劝说道:“魔后,今日神君神女都不在,魔帝给了您他毕生的修为够您用一日,咱们足以对付天界这群道貌岸然之徒,您切莫感情用事,坏了大计。他们口口声声都是虚情假意,说什么为了救活您用了一切办法,然而真正将您救活的,可是那西山蔓族的公子离追。”
绛萼眼中便恢复了些冷漠神色,说道:“陛下,你可听到了,你今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要我放过天庭,那便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在场的每一个。”
天君看出她方才所用的那招乃是“分|身九重”之术,这原是九霄的本事,只传给了鹿族玄疆。不知她为何会用,许是从前在大泽,跟着玄疆学会了一些。她能为赤翊说动,切依旧使用九霄的法术,说明并未彻底堕魔。白练早已将神君夫妇入魔宫一事的见闻传达,神君夫妇未出现,许是真的被困在了浮生吞梦境。白练传递完消息之后便去了鹿鸣洲找玄疆,而自己也暗里派了仙人去魔宫打探神君夫妇的消息,此刻且先拖延着静待白练、玄疆以及神君夫妇的消息。
“什么条件?”天君问。
“第一,放了离追,赦免他所有罪责;第二,陛下答应将四海交由魔帝统驭从此不再干涉四海之事且永不主动对魔族出兵。”
天君道:“放了离追可以,但他拿神女献祭鸣蛇使鸣蛇复活,罪大恶极,永远都是仙界的罪人。朕是不会同意赦免他的罪责的。四海太广,即使朕答应,那四海生灵众多,一时半刻也不会对魔帝心服口服,不若朕先拟封天书,同意此事,但百年之内,先交西海于魔帝统驭,百年之后再交出三海,如何?”
湘沅道:“带离追!我要见到他安然无恙。”
……
想不到每一层天境都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仙魔两族士兵的尸体,鲜血更是将厚厚的云层都染成了红色。是以,那一日,九重天之境的云层都是红色。
鳏鳏、鸣蛇、小凰神龙一起上了九重天之境,便目睹了仙魔两军对峙的场景,恰撞见离追被两个天族士兵押着带到天君面前。
绛萼瞥了一眼,道:“他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骨头筋脉都断了,该赎的罪也赎清了,我希望陛下今日能颁下一道诏书,昭告三界,离追从此无罪。”
天君道:“拿神女献祭鸣蛇之罪,恐怕还需要神女开尊口赦他无罪,朕无权干涉。”
“陛下定他罪责的时候也没问过神女,怎么赦他无罪的时候就要过问神女了呢?”绛萼道,“神女此刻恐怕和神君一起好好地呆在浮生吞梦境里,也许流连里面的景色,永远不会再出来了呢。”
天君闻言,面色渐渐转为铁青。
绛萼接着道:“陛下,我这是在告知你,不是与你商量,要知道,今日天界根本不是我魔族的对手。往后,恐怕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