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什么时候过来客房?我也想看看这位闻名修仙界的清雅公子。”
“我看到了裴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魔域西坛主为他痴为他狂,还弄了一出囚禁强制的戏码。”
“我突然有一个猜想,你说裴公子不接受印邪的原因是不是心怡我们峰主?我觉得他们还挺般配的。”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刚刚他们下棋,裴宇输了,自愿给峰主弹唱《凤求凰》,他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你听,现在还在弹呢。”
郁子修画符的手停了下来,远处传来时有时无清美悠扬的曲子。
连不通音律的白虎也心驰神往,仔细聆听。
郁子修挑眉,问白虎:“好听?”
白虎摸了摸头:“嘿嘿,的确好听,我若知晓裴宇这么会弹琴,也想把他留在神龙门,每天听他弹上一曲,睡觉也香!”
“咔嚓!”一声,郁子修手里的笔断了。
白虎给他换了一支笔,仍傻乎乎地继续说:“主上,他们提到的《凤求凰》是什么?这曲子真好听。”
第二只笔发出几乎要断裂的声音。
“主上,你轻点,我只带了这一支符笔。对了,真像弟子们说的那样,裴宇跟陆峰主有感情纠葛吗?”
白虎回忆想想,他们的确有些不同。“我去攻打魔域的时候,裴楚跟裴宇一起坐在床榻上,显然他们在一起睡了一晚。”
刺耳的声音响起,符笔没能幸免,断了,符纸也被撕得粉碎,郁子修的黑眸宛如深井:“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我。”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金耀峰,天边一片彩霞,搭配着金耀峰琉璃殿的欢歌笑语。
来来回回跑腿服侍的弟子们脸上也挂着兴奋笑意。
桃花酿飘香十里,弟子们嘻嘻闹闹,讨论着峰主正在跟裴天,裴宇把酒言欢。
夜深了,外面的弟子纷纷回了房间,三间客房的人还没回去。
白虎嫌弃主上的房间又黑又冷,正主还难伺候,一个人跑出去溜达了,整个青羽门他待了十八年,还是十分熟悉的。
黑暗中,郁子修静立在房间里,一根蜡烛也没点,一双眼眸宛如黑潭,下一刻,连黑暗都要吞没。
月亮高悬,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客房那边才传来人语声,他们的声音极低,但瞒不过郁子修的耳力。
裴天:“兄长!你既然对陆楚白情根深种,不如挑明算了。”
裴宇语气淡淡的,“我不想打扰他的生活,况且我配不上他。”
“兄长何出此言?你已经是出窍境界,你们差距并不大。如今我们与师叔一同治理无情门,门派恢复往日荣光指日可待。你对陆峰主一片真心,如此荒废,岂不可惜?”
裴宇:“他能平安无事,我便感谢上天的恩赐,至于其它的,我不想强求,只是……我有些忧心。”
“兄长担忧什么?”
裴宇话音顿了顿,回答:“此事传出去不好,不过据我观察,郁子修对陆峰主的心,似乎不像徒弟对师尊那么简单?”
“兄长你的意思……”裴天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那日我们围堵郁子修,裴楚被即墨桓抓走后,郁子修几乎化身修罗。
后来,郁子修突然因为裴楚的一句话,放了我们,普通的师徒哪有这般的?”
裴天沉思了一会儿,“我建议你加快步伐跟陆峰主表明心迹,随后我们给陆天成下婚帖。两派联手对付郁子修,如果他真存了那样的心思,陆楚白若不从,恐怕他会挑起事端。那时候,不仅陆峰主,两大门派跟天下苍生都会饱受折磨。”
半响,裴宇回了句:“恩。”
郁子修周身一片冰寒,杀气弥漫,他甚至想把裴宇裴天解决掉,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他走出房间,背对着月光,一步步走上青璃殿,周身的气息十分骇人。
陆楚白趴在桃花树下的石桌上,手里提了个空空的酒壶,白皙如玉的脖颈弯着好看的弧度,往嘴里倒酒。没倒出来,他赌气似的嘟囔:“怎么回事?没有了?”
刚刚陶元明明已经把陆楚白送回青璃殿了,没想到,大家离开以后,他又跑了出来。
夜深月圆,满天星斗,墨蓝色的天空繁星格外好看。
陆楚白一袭白衣,白色的发带高高束着头发,露出白皙的脖子,迷离的桃花眼,比胭脂还要红润的唇瓣。仙人之姿,绝代风华。
师尊从来不属于一个人,他周围包围着太多人,郁子修压抑了一整晚的酸味开始发酵。
他抢过陆楚白手里的酒壶,“师尊,你醉了,外面天凉,我扶你回青璃殿。”
“不要,把酒还我,你是谁?干嘛管我的事!”陆楚白不开心了,这明明是子修给他酿的桃花酿,他欢喜的不得了。这人谁啊,为什么抢他的东西。
陆楚白脚步不稳地站起身,想要把酒壶抢回来,他伸了下胳膊,没抢到。眼前有重影,他睁了睁水润明亮的眼睛,还是看不清,陆楚白再次伸胳膊抢,肩膀被人扣住。
郁子修扶住他:“师尊,小心摔倒!”
陆楚白的发带勾到了郁子修的衣衫扣子,泛着褐色的青丝散了开来,像丝绸一般,在月光下闪着漂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