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尚且就这般过去了,晋侯除却身心有些不痛快之外,他还算理智。
到了第二晚他等的人还未来,晋侯在当夜就对立侍发了脾气,理由是汤水太热了,他无法沐浴。
直至第三晚,晋侯终于还是发怒了,他决定不再等姬宁,他发誓,即便姬宁来了,他也不会依着她为所欲为了。
可到了第四晚,晋侯再也坐不住,午夜刚至,他便大步出了寝殿,隐在暗处的剑客忙上前道:“君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君侯怎会好端端的夜半出巡?
晋侯的嗓子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暴戾,他道:“孤有事在身!不得跟上!”
剑客稍作犹豫,但还是应下了,“喏!”
公主的寝殿依着后宫,这些年晋侯的后宫形同虚设,晋侯没有理由大半夜的在附近出没。
但谁也不敢过问。
晋侯见到姬宁时,她睡的正酣。
这是晋侯头一次踏足姬宁的寝殿,明媚的花香四溢,仙鹤缠枝纹的灯柱上燃着半寸白烛,女子的面容安详宁静,也美的惊人。
这半月以来,她宛若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再也不是以往的那个稚气未脱的晋公主了。
晋侯知道,他的宁宝儿已经彻彻底底的长大了,而且还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亲自将她变成了......小妇人了。
可她睡着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孩子的模样,晋侯脑中闪过他的宁宝儿在他身下妩媚妖娆的样子,他已经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宁宝儿了?
粗糙的大掌抚摸着姬宁的脸庞时,她悠悠转醒,晋侯清俊的面容映入了她的眼帘,她懒懒的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夜色的迷幻,尤为悦耳,“阿兄,我又做梦了?我梦见你来看我了。”
她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看上去很疲惫。
晋侯身形微滞,姬宁的话让他陷入无限沉思。
她.....曾梦见过他,亦如他这两年一样么?
脸颊的触感还在,姬宁又睁开了眼,眼神呆呆的看着男子,“阿兄,真的是你啊,你怎的来了?”
她好意思说么?
吊着他好几日了,也不给个明信?
说到底也是她主动挑起在先的,晋侯咳了几声,他本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可他凭什么问责?就因为姬宁这几天晚上没有去找他幽会?
这个借口,即便是晋侯本人也觉得站不脚的。
可一看到这样一张狡黠清澈的脸,他还是问出了口,“你怎么.....没去找孤?”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还是.....
晋侯一时间想不出答案,他甚至于愿意为了姬宁而将楚国的两座城池送还回去,即便他不可能娶她,也能将她放在身边,让她安于后宫一辈子。
姬宁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胳膊肘撑在榻上起身时,肩上的薄纱滑落,圆润小巧的肩头露了出来,妩媚动人,千娇百媚也不外乎于此。
晋侯欢喜,却又痛苦着。
他贪恋姬宁带来的一切,但也痛恨着她的身世。
姬宁是他杀父仇人的女人,他如何能念着与她长相厮守?
姬宁直接又奔放,保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心悦之情,她只着玫红色小衣,靠在了晋侯的胸膛,细柔的脸蛋在他下巴处蹭了一蹭,像只乖顺的雏鹰,正依偎着自己敬仰且崇拜的雄鹰。
这样的她,晋侯总是招架不住的,又是才刚开窍没几日,还沉浸在了无法自拔的迷恋之中,他带着茧子的手掌抚上了那圆润的肩头,哑声道,“你,这几日怎么没去?”
姬宁笑了,笑的狡猾又带着明显的坏心眼,她撒娇道:“阿兄这是盼着我去呢?”
晋侯不置可否,他想承认,可又不敢承认,他这算是什么?与仇人的女儿夜夜私会?还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晋侯没有说话,只是贪恋的看着倚靠他肩头的小女子,他眉心蹙的更深了,愈发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姬宁习惯了他这样的表情,她抬手,轻轻给晋侯抚摸着眉心,喃喃道:“阿兄怎么不说话了?你若不说,那我便当你就是想见我了。”
晋侯胸口起伏,思绪混乱。
他的确想见她,想时时刻刻将她融入骨血里,两年离别并未消减半分相思与独.占.欲。这样的独.占.欲让他自己也为之可怕。
两座城池.....如何能抵得过他的宁宝儿。
晋侯依旧没有吱声,姬宁不高兴了,这半月他明明每夜都无比的热情,已经到到了她招架不住的境地。
“阿兄若是不说话,那我要睡下了,阿兄走吧。”姬宁噘着唇道。
姬宁一直很眷恋晋侯,从小到大都在缠着他,姬宁从来没有一次“驱逐”过他,如今怎么还要赶他走了?难道真是得到之后就没有新鲜感了?
晋侯疑惑的看着她,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确切的说他是羞于说出口,说他此刻很想留下来?继续做这个月以来天天晚上会做的事?
姬宁等了半天,手指调皮的划过晋侯凸出的喉结,指尖在那上面挠了几下,这让晋侯无所适从,他一手抓住了姬宁的手,高大的身躯已经压了下来,“宁宝儿.....”他唤了一声。
姬宁很满意晋侯的这个样子,但今日不行,她笑了笑,毫无掩饰的表露出自己的欢喜,道:“阿兄,我这几日不方便呢,你......且再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