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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凌骨的手背上,凌骨一个激灵,低头一看,手背上竟然是一滴血!
    凌骨大惊站起,再抬头,被眼前的画面吓懵了——原本站在石墩边的店主,此时挪到了他刚才坐的地方;店主脸皮青黑、双目赤红,牙暴长了一寸支出嘴角,因为合不拢嘴,口水成涎地挂落下来。
    而在店主的脖子上,有一大片抓痕,抓痕破了皮肉,却没有冒血;但是抓痕中间有一个粗针大小的孔洞,却汩汩往外冒着黑血。店主的手已成爪,指尖沾了不少黑血滴落。同时散发出一股淤泥的臭味。
    凌骨有些愣住了,第一反应是——丧尸。
    ☆、【统帅】
    “嗬……”店主的喉咙里发出风箱一般的古怪声音,浑浊的赤红眼珠正慢慢转动。
    凌骨丝毫不怀疑,等他眼珠聚焦,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于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虽然凌骨很想痛快打一场,但这些天他被帅府来的四只,灌输了很多“公子你如今这具身体很差,千万不要劳累,更不要打架,不然身体崩溃,你神魂说不定也会重创的呀”的概念。
    于是,为了神魂性命,凌骨决定实施“走为上策”。
    这边的街道行人寥寥,凌骨一路狂奔引来不少人的围观。不一会,有人发现凌骨身后的那个店主,人群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
    奈何,周围这么多人,那店主却仿佛被放了追踪仪,只盯准了凌骨追。
    身后脚步声重如闷钟,但他的速度却并不慢,光听声音,凌骨便知距离越来越近。
    “操!白禹,救命!”之前还嫌弃统帅“暴君”的凌骨,危机关头,看着前方策马越来越近的三军,毫无形象地大呼白禹的名字求救。
    凌骨的话音未落,突然就感觉空气迅速降温,下一秒呼出的气已然起了白雾。
    那一瞬间被拉长、慢放。
    凌骨保持奔跑的姿势,同时,与他等高的虚空之中,水汽被冷空气凝结,然后互相聚集,迅速凝聚成冰!一米多长的冰锥在眨眼间形成,与奔跑的凌骨擦肩而过,刺入他身后狂追的男人身上。噗嗤几声就把那人刺成了一只刺猬。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凌骨眼睛看到,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依旧保持着奔跑,然后“砰”地一声撞上了一个人。
    “唔!”凌骨速度太快,对方又太高,凌骨结结实实撞在对方的胸膛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牙都撞酸了。
    凌骨被迫停下,连忙抬头看,双眼被一抹银白填得满满。
    他先看到的是一片银色铠甲,上面有细细的刻痕,依稀看得出是一只虎头的抽象形象;再往上,是一缕纯白的白发,如丝绸般从肩上垂落下来;再往上,薄唇如线、鼻如悬胆、双瞳翦水、眉若剑锋。
    即使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他的五官依旧十分立体、深邃。他的眼珠和毛发都是白色的,这让他看上去更加清冷、不食人间烟火,威仪之中有着仁慈,凛然之中又不乏温和。君王之气,可远观不可亵玩,让人望而生畏。
    毫无疑问,这就是百慕城的守护神,也是城民心中百战百胜的战神。
    而此时,那双银眸正看着他,在霸道的气质之中溢出一片似水柔情,从凌骨眼中潺潺涌入心扉。
    噗通。
    凌骨的心跳失常了。
    “疼吗?”白禹伸手,轻轻摸上凌骨被铠甲撞红的脸颊。他的手指很长,笔直一根,骨节不突出,非常漂亮。指尖的温度暖暖的,一摸上凌骨的脸,凌骨脸上的绯色就瞬间蔓延开了。
    凌骨想推开白禹,想回答他,但在这一瞬间,一股莫名的熟悉占据了他的理智。他愣愣地看着白禹,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此时,白禹的指尖已经移到了凌骨的左眼,他顺着凌骨眼眶的轮廓轻轻划过。
    “是你。你回来了。”白禹用叹息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突然弯腰一把紧紧抱住了凌骨,低头埋在凌骨的发间。
    凌骨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缩,就像是被一只手连气管带心脏都被捏紧了。酸涩、悲伤、喜悦、爱恋……
    复杂而浓烈的感情充斥他的每一根神经,凌骨觉得他快要哭了,但他却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旁边街上的人群瞬间哑火了,下巴掉了一地,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情况。三军也停在了他们身后不远的位置,静静看着他们。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却有人要来破坏气氛。
    凌骨的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噼啪”的声音。那是冰块被掰碎的声音。
    凌骨立刻记起了那个突然异变的店主,连忙想要推开白禹。
    “别怕。”白禹没有松开凌骨,他直起身,一只手环在凌骨腰上,让凌骨可以自由活动,但却不能离开他身边。
    凌骨哪里有心思猜白禹的小动作是什么意思,被放开后立刻扭头去看,然后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之前被五根儿臂粗的冰锥刺穿了心脏和四肢的店主,绝对是死得不能再透,且无任何行动能力。但此时,躺在地上的尸体全身都被黑红色的雾气包裹了,如同一只巨大的蚕茧。
    他的尸体在快速腐败,膨胀,形成巨人观。但是他没有再腐烂,当他身体膨胀了一倍大的时候,尸体动了。它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它的五官因为肿胀都挤到了一起,脓液混着稀释的血从它的七窍之中流出来,十分可怖;它的腹腔鼓了起来,皮肉已经不见,一团一团的血肉膨胀成了水囊,一个挨一个地挤在尸体的腹腔之中,还在不停蠕动、增生,像是要争先恐后从那腹腔之中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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