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彦抬起垂着的眸子看着画上女子的眼眸,仿佛看到了一丝的快意和欣慰。
他笑了笑心中也少了丝痛。
“公子来了。”一道温柔的老妪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卫卿彦抬头便见那老妪手中抱着一摞书,见他在忙放下书请安。
“婆婆不必客气,我来拜拜我娘。”卫卿彦轻声道着。
“您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夫人应该想您了。前些日子给夫人准备的书应该看完了, 所以老妇人又送来了些。这次的故事很精彩,有商女从恶霸叔父手中争夺家产,有青天大老爷断权贵案……”那婆婆一遍旁若无人的解释着,一边将旁边的书一本本的放在了桌案上。
婆婆本姓尹,年轻时家中虽不富裕但一家人也欢欢乐乐的。可天不遂人愿,丈夫染了赌瘾欠了赌债。最后债主追不回来债见婆婆还有几分姿色便将人卖进了勾栏院。
婆婆刚烈不从差点撞死在勾栏门口,正巧遇到荣夫人路过动了善心将人赎了。
婆婆无儿无女便跟在了荣夫人身边侍奉。后来荣夫人在那场火中丧生,婆婆便有些神志不清了。
再后来被人赶出府门,又被先武成王救了安置在这里打扫。
卫卿彦认真地听着她念叨。婆婆拿来的书有民间话本,有游记诗词。从大街小巷可见到千金难寻的股本,这里应有尽有。
父亲应该欢喜极了母亲吧。若是那年相山有他在,便不会有这场悲剧了。
卫卿彦想着皇帝十几年自诩情深讥讽的笑了笑,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婆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多谢您一直陪着我母亲。”卫卿彦感激的行了一礼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他没有继续待在房中,而是鬼使神差的从竹林去了揽心阁。
揽心阁中仍是如往日一般,丫鬟们有规矩的打扫着,没有偷懒的。
只是院子的主人却走了。
卫卿彦瞧了瞧房中不变的摆设,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走了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卫卿彦独坐了会儿便又回去了,悄无声息的,没有人知道他来也没有人知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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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愁,人们的欢喜总是不同的。
卫皓瑾自上次事情之后便被‘请’出了府。卫卿彦以学业为重特意让人在城外盖了一座草屋让二公子不为外物所动。
太妃不愿但又顾忌着卫卿彦只能让儿子出府了。
只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倒是经常借着生病的缘故将人接回来。
之前卫卿彦还派人紧紧的跟着卫皓瑾,现在郁欢走了倒是没再拦着他。
这日卫皓瑾刚从城外回来便知郁欢已经离开了。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日晚上两人深夜回府,举止亲密绝非庶母和嫡子的关系。
郁欢明面上说是回家探望生病的母亲,说不准以后便是做了他的外室了!
那娇媚倾城的容貌仿佛还在眼前,卫皓瑾双手紧握,很是不甘!
但即使不甘他又能怎样?他一没有父亲留的兵权,二没有护主的功劳,凭什么和他争?
卫皓瑾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丝剥茧了一般,做什么都没有精力。
在和太妃说了会话之后便称要念书紧赶着便出了府。
因着先帝去世大街上都挂满了缟素,以往的热闹都变成了沉闷寂静。
天空阴沉沉的,车厢中黑蒙蒙的。卫皓瑾烦闷的掀了掀窗帘,视线被百福楼旁边的马车吸引了。
他抬眸正见三楼临窗的房间正开着,一女子也正盯着他的马车。不知是为了什么两人对视后原本惊喜期待的眼眸变得失望了。
元宜公主?先帝丧期她不在皇宫守灵怎么出宫了?是了新帝是她亲哥哥,元宜定是比先帝时还要受宠。
卫皓瑾眼眸微转,电光火石之间一计涌上心头。既然他得不到那就毁了吧。
他唤住小厮下了车径直着走进了望仙楼。
百福楼也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掌柜的身家清白,但多次被刁难都能迎刃而解。不少人查询后面真正的主人却连点的蛛丝马迹都寻不得。
皇家公主出宫自是重重侍卫跟着,即便现在是特殊时期,仍是明里暗里少不了护卫。
卫皓瑾还没上二楼便被身穿便服挎着刀的护卫拦了下来。好说歹说都不允许上去,只说主子包了上面的房间。
卫皓瑾只能自报家门谁知却从贵人口中得了个‘不认识’的打发。
卫皓瑾脸上涨的像猪肝一样,憋了好一会儿才忍下来又报了卫皓瑾的名字。
不一会儿那房中人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只是见没有那人的影子脸又沉了下来。
“敢欺骗本,本姑娘,我看你是找死。给我抓起来。”她冷声吩咐着旁边的护卫。
卫皓瑾扯了扯旁边的护卫没有挣开,“公,姑娘,小人有事想要和姑娘汇报,正是关于那位公子的,不知姑娘是不是有兴趣听?”
元宜和护卫摆了摆手,将卫皓瑾招进了房中,“再敢骗我,你要不就自己从五楼楼梯滚下去,要不我就让护卫将你从五楼扔下去!”
卫皓瑾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讨好的笑了笑,殷勤的丝毫没有平日里翩翩公子的模样,“公主心系我大哥,但他不知好歹,不是,是有旁的女子太狐媚缠着他。那日小人亲眼见大哥和那女子亲密无间,深夜才从外面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