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彦眉目皱的越发的深了。不知是因为面对不喜的人,还是听不下腻人的话。他心中升起一丝烦躁感,有些不耐的催促着,“唐姑娘要说什么事?”
“玉儿一直听说表哥身子不适,心中担忧。不知表哥现下身子如何?”唐四望着他,眸子中满是担忧。
一声“表哥”听的卫卿彦打了个寒噤,若是被她听到了……
不知为甚他心中忽而升起一丝心虚和期待。
“本王身体无恙。”
唐四便是个傻的也知他不怎么爱搭理她,心中有些挫败伤心,但若是让她放弃又不舍的很。
她手中搓着那帕子,有些焦急有些无措。
卫卿彦心中越发的不耐了,“本王还有政事要忙,唐姑娘若是无事先回去吧。”
“我,表哥,粥快凉了,还是趁热喝了吧?”唐四紧张的不自觉的瞧了一眼桌上的粥。那人说药效轻,若是她走了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卫卿彦没有看她,淡声道了句不饿。
请神容易送神难,现下人家不愿意走,到底是客不好强硬的送。
卫卿彦拿起桌上的公文看了起来,任她说什么只淡淡的应付着,既不失礼又不热切。
半个时辰过得像经了一年一般。饶是卫卿彦再温润的性子也受不住了,借口外面有事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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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郁欢吃了两个栗子月饼,有些唤醒了幼时记忆。
她少有的下厨,竟是起了些下厨的心思。
郁祖母精进厨艺,拿手好菜不少。郁欢记忆中最好吃的便是栗子糕。但她厨艺不精糕点自是做不来。
郁欢想了会儿便选了记忆中简单的酒酿圆子。
那圆子用米粉搓成小圆球,白腻圆润,看起来格外的喜庆。酒酿是大厨房备好的,直接取了来和圆子一起下锅煮。
不过两刻钟便闻到了浓浓的香气。那清醇的甜酒香气闻的人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小丫鬟们不住的歪着脑袋往厨房中瞧。
郁欢满意的笑了笑,待圆子熟透了之后亲自盛了一碗来尝了尝。也不知是自己做的缘故还是时间已经久远,反正郁欢吃着很是欢喜。
“嗯,你盛了一碗送去前院。”郁欢放下碗筷忽而想起了那人。
她难得下一次厨房总得让他尝尝才是。他若喜欢最好,不喜欢……也得喜欢!
花田吃的满足,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郁欢嫁妆中有一食盒是用古沉木所制,相比普通的木头断面手感柔滑,不腐不蛀。现下郁欢想起让青莲找了出来盛着那碗圆子,为的便是保那甜酒香气不散。
正所谓原汤化原食,郁欢又喝了半碗汤。她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舒坦的打了个饱嗝。
然后又靠着矮榻躺下了。
这边花田刚到了听雪堂门口便见一貌美的女子进了院。那含水的眸子和脸上羞涩的红晕便是她未曾婚配也知是怎的了。
花田小脸一下子变的有些气鼓鼓的,瞧着往日温润的王爷现下颇有些“负心汉”的感觉。
她们姑娘辛辛苦苦下厨做了饭食,又费心思用了这等的上好古木存鲜。但他竟,竟私会旁的女子。
花田在风中等着越想越是生气,提起来那食盒便走了。
那守门的侍卫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瞧了瞧正屋关着的房门最终也没禀报。
王爷重规矩,客人在去通报坠了面子。且现下那丫鬟中途走了,想必也没甚大事。侍卫合计在三只等着那唐姑娘走了之后再行通报。
花田气冲冲的回了院。她心思单纯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那嘴嘟的都能挂瓶子了。
郁欢放下手中的话本,纳罕的问道:“谁惹咱们花田姑娘了?”
“姑娘,您看。刚刚奴婢到了听雪堂,还没上前便看到一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进去了。还,还关着门子在里面待了好长时间。”花田撇了撇嘴将手上的食盒拿给郁欢看。
郁欢眸子微怔,转瞬又恢复了。只笑着嗔了她一眼,“去就去呗。恰好我还没吃够呢。你放下。我吃了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亏了。”
郁欢说的轻巧,只后面一句话多多少少有些难言。
他对她很好,好到她从来好像没有仔细考虑过两人的身份鸿沟,好像从来没想过他以后也会娶妻生子。
她算什么?她要和旁的女子抢丈夫吗?不,他还不是她的丈夫。
郁欢有些心不在焉,那圆子带着汤刚入口便呛到了。止不住的咳嗽,那眼泪都咳了出来。她眸子水蒙蒙红彤彤的急的花田都快哭了。
“我,我没事。给我倒杯水。”郁欢摆了摆手让花田停下捶背。她刚停下咳嗽声音又哑又疼只想喝点水。
待一杯温水入腹喉咙才舒坦了些。
“行啦我真的没事。你看你俩这小脸都快皱成老婆婆了。”郁欢笑着嗔了两人一眼。
“姑娘别吃了。奴婢学会了,明天给您做新的。”青莲忙将桌上那碗圆子收了起来,生怕这东西再惹了她心烦。
“放那吧。别倒了,明天热热吃。”郁欢瞧了它一眼。那白滚滚胖乎乎的圆子飘拂在碗中,又乖巧又安静。
不知为甚她心中升起些不舍。也许是因着是她亲手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