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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弟总是遗憾,不曾与少年时自己的自己相识相爱,胎光就是当年尚且不成熟的自己,会钻牛角尖,会耍脾气,还会为不切实际的小情绪独自伤情——与那时候的自己相爱,未必会很痛快。
    他把水镜一一珍藏起来。
    这些东西未必会给小师弟知晓,但,很多年以后,自己独自欣赏,大概也会很欢喜。
    收拾好水镜之后,谢青鹤即刻出门。
    他没有着急去拜见师父,也没有马上去找伏传,在路上遇见了正在玩泥巴的文澜澜,问道:“见到龙女了么?”
    小胖妞见了他万份惊喜:“大——”
    谢青鹤捂住了她的嘴,悄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
    小胖妞点点头,指了指南方,用嘴唇暗示:“她在吃饭。”
    谢青鹤顺着她的指点往南看,原来是夜空中一片极其轻淡的云霞,一条小龙正在努力地啃。
    “谢谢文师妹。继续玩。”谢青鹤摸摸她的脑袋,身形一闪,人已远去。
    文澜澜已经没心情玩泥巴了,她抬头望着天,眼睁睁地看着小龙从天上一骨碌滚下来,忍不住偷偷地笑:“叫你不跟我玩。哼。大师兄回来了,文澜澜很快也会有瞬息千里的技能!”
    龙女直接就掉进了谢青鹤的手心,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凶……大师兄。”
    “仙棺予我。”谢青鹤道。
    这是谢青鹤最关心的一件事。
    哪怕龙女对伏传忠心耿耿,为了盗取仙棺身受重伤,他还是不放心。
    仙棺必须收在他自己的手里,由他自己掌握。
    龙女考虑了不到两息,乖乖地把仙棺从下颌里的神秘空间里掏了出来,交给谢青鹤。
    她也知道仙棺在她手里不保险。她与伏传有驯书做连接,只要伏传当面逼问她仙棺下落,她根本无法反抗伏传的命令,很可能会在驯书的挟治下乖乖交出仙棺——如今伏传是碍于谢青鹤的命令不曾追问仙棺下落,万一哪天他不再听从谢青鹤的命令了呢?
    仙棺现身的瞬间,就被谢青鹤加持了三个法阵,牢固地包裹起来,塞进了随身空间。
    与此同时。
    正在药房里炮制药材的伏传浑身一震,手里的药杵砸在了地上,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上官时宜听见动静快步出来,伏传已经醒过神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杵:“我没事,师父,就是……”上官时宜看着他脸上的泪痕,伏传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我……”
    伏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是,这种感觉很熟悉。
    他很快就回想起来,当初以魂身在地下搜寻仙棺的时候,他就曾经感觉到这种痛苦。
    只是如今的感觉更强烈短暂一些,现在已经彻底感觉不到了。
    “究竟何事?”上官时宜并不好糊弄。
    伏传总觉得自己与仙棺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师兄不肯明说,他也不想深究。
    现在被师父逼问到跟前,他也不敢敷衍撒谎,只好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那日寻找仙棺时就很难过。刚才突然又有知觉……大师兄不许我接近仙棺,或是我与棺中仙人前世有旧。”
    “仙棺在龙女手中多日未有异动,为何突然就发作?你速速将她召来询问。”上官时宜道。
    不等伏传召见龙女,谢青鹤已飘然而至,上前施礼:“师父。弟子回来了。”
    如此风度自信,远非他人能比。谢青鹤现身才说了一句话,上官时宜就知道在鬼府的大徒弟回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坐。”
    谢青鹤答应一声,先站在原处,含笑看着伏传:“小师弟。”
    伏传脸上还沾着莫名其妙的泪水,想要扑上去抱一下,又想起师父在旁看着,手忙脚乱地屈膝下拜:“拜见大师兄。”
    上官时宜不禁失笑:“出去坐也好。”
    谢青鹤倒是老脸不红含笑拉住了伏传的手,把伏传羞得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急不急。”
    上官时宜的打趣没把谢青鹤逗乐,小师弟慌不择言两句不急把谢青鹤逗乐了。也没人问他急不急,他就这么急赤白脸强调“不急”,可见是真的很想拉着大师兄出去?
    谢青鹤将伏传带近身边,摸摸他的脑袋,满眼都是喜欢:“又犯傻气了。”
    伏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红得似要滴血,干脆就不吭声了,只管抱着谢青鹤的胳膊不放。
    里屋固然宽敞,但皇帝就昏沉沉地睡在榻上,上官时宜觉得不大合适,师徒三人就在隔间坐下叙话。伏传习惯地起身斟茶服侍,听着谢青鹤与上官时宜叙话。
    文澜澜此前已经简单说过一些情况,谢青鹤补齐的是文澜澜不知道的那一部分。
    “此前不知道天上情况,上去之后,才发现天庭诸衙乃至于天阙之主,都已经被诛灭。”
    这句话就把上官时宜和伏传都震动了:“天庭已覆灭?”
    谢青鹤暂时没有透露杀上天庭的“凶徒”就是自己,先把天庭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天庭册封神仙有定数。天阙供奉一位天帝,下辖十二仙君,一仙君下辖十二仙官,再是十二仙吏……飞升之数到了极处,便不再准许仙人进入天门。”
    伏传想到桑山仙人的遭遇,却因为他心中那个与仙棺“不共戴天”的揣测,不敢轻易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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