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班的体育课是接着冉宁四班后面上的。
冉宁的体育老师就喜欢让他们在足球场待着，正好对着教学楼，余腾明坐的靠窗，稍稍偏头就能瞧见四班的情况。
正如早上说的，林灏果然在教冉宁跳远。
冉宁还是一如既往地笨拙，无论是跳动的姿势，还是准备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僵硬。
林灏教了她好一会，见她仍旧是没什么进步，苦恼地抓着头，不知该怎么办。
余腾明冷笑，林灏也是倒霉，搭上了这么一个笨蛋。
老师正在黑板上出题，余腾明挥笔写完，再去看足球场上的情况。
林灏站到了冉宁的对面，距离冉宁大约是一米多，他用手指指自己，让冉宁跳。
冉宁像个圆滚滚的球，朝林灏跃过去，在距离林灏的不远处停下。
余腾明眉心一跳。
他见冉宁回到原地，又跳了一次，比上一次跳得更远了一些。她惊喜地笑起来，跳了第叁次。
这次已经离林灏很近了。
见她还要跳第四次，余腾明划破了手腕下压着的草稿纸。
林灏还站在原地，不退。
余腾明丝毫不怀疑，冉宁下一刻可以跳进林灏怀里。
“余腾明。”老师敲敲黑板，“窗外什么这么好看的？题做出来了？”
余腾明连忙站起来，把答案念给老师。
“行了，坐吧。”老师道，“好好听课，别整天想其他的。”
余腾明点头坐下，他的前后桌都小声笑起来。
“余腾明，看到级花了？”他同桌戳戳他的胳膊。
“哈？”
“别装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孟晴。”
“知道。”
“那不就得了。”同桌道，“人家对你有意思呢，可得抓紧了。”
“哦。”余腾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用余光瞥了几眼足球场，冉宁和林灏都不见了。
去哪了？
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跳成功……
冉宁真跳进林灏怀里了？
之前还说要他负责，现在却对其他的男生投怀送抱。
余腾明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等下了课，全班一哄而散。同学拿着篮球，招呼余腾明快点走。
余腾明系好鞋带，想了想，没直接下楼，而是去隔壁四班看了一眼。
不在。
林灏和冉宁还是不在。
余腾明一边打量着四班的教室，一边随手抓住叁班一个同学，问道:“林灏呢？”
“不知道。”对方柔声道，“余腾明，你还记得我吧？”
余腾明这才发现他抓着的是孟晴。
“记得。”他松开手，“那你见到冉小胖，不是，冉宁了吗？”
孟晴想了想，道:“她好像跟林灏往足球场旁边的厕所走了，挺着急的。”
余腾明点点头，转身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吧。”孟晴道，“可能出什么事了，我也去帮帮忙。”
余腾明无所谓，随她。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林灏和冉宁，已经关系好到一起去上厕所了？
一男一女去厕所……余腾明不知想到什么，心里一沉。
孟晴在一旁打量着他的神色。
“应该没什么事的。”她道，“可能冉宁又去帮林灏搬东西了，他们经常在一块。”
这事余腾明一直知道，现在听来却很是不顺耳。
余腾明加快脚步。
孟晴吃力地跟上他:“慢点，余腾明。”
远远的，余腾明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女厕所门口的林灏。
林灏见他来了，连忙走过来，道:“正要去找你呢。”
余腾明问他:“冉宁呢？”
林灏摸摸鼻子:“在里面……她，好像身体不舒服，我问她，她不应我。”
余腾明急了，越过他，朝着女厕所里喊:“冉小猪！”
冉宁没回答。
余腾明往前走两步，刚要踏进女厕所，孟晴拦住余腾明:“我去问问吧，你进去还是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冉宁浑身上下他哪里没见过？
余腾明瞪她，心里反驳着，还是让开了路。
孟晴很快就出来了。
她看一眼余腾明，微微红了脸。
余腾明问:“到底怎么了？”
女生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磨叽？
“冉宁……应该是月经来了。”孟晴小声道，“需要卫生巾，我这边没有。”
余腾明愣住。
他对女生的生理期的印象，停留在母亲每个月的腹痛上。
还知道会流血。
据他的观察，这么久来，他从来没在卫生间见过带血的纸，或者是卫生巾的包装袋。
这是冉宁第一次来月经。
“我去买。”林灏道，“学校超市离这不远，超市里有卖卫生巾吗？”
孟晴点点头。
“好，我马上回来。”林灏从兜里掏出迭好的卫生纸，“你先给她垫垫吧。”
余腾明在一旁看着，冷不丁问他:“你会选？”
林灏红了脸:“呃……我以前，帮住在家隔壁的姐姐买过。”
“怎么选？”余腾明按住他的肩膀，“告诉我，我去买。”
林灏颇为诧异:“你确定？”
余腾明点头。
反正不能让林灏去买，余腾明想，绝对不能。
至于为什么不能，他暂时还没时间去想。
林灏讲出一个品牌名:“这个牌子的比较薄，应该会舒服一些。你夜用的和日用的都买一包。”
余腾明听了，看向孟晴。
孟晴道:“就按林灏说的买就好了。没想到，林灏还这么细心。”
林灏听了，脸更红了，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余腾明没管他们，又朝女厕所喊:“你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你听到，就出个声。”余腾明继续喊，“喂，冉宁！”
“好。”
冉宁终于应了他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