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即墨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甚至忘记躲避或招架。
想不到吧,我还在这大阵中隐藏了一个小阵须臾,耳旁响起叶无问得意洋洋的炫耀。
叶无问向即墨迟传音道:我虽没有太好的修行天赋,却天生就对各种阵法学得很快,甚至还能做出许多旁人做不出的古怪阵法,就比如说我可以在今日这除魔大阵之中,再嵌入一个九幽迷魂阵。
越说越得瑟,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即墨迟,你见多识广,想必不会没有听过九幽迷魂阵的大名吧。你以为你脚下踩的那块青石是什么?你以为我这二十年来,一直以稳定人心为由,坚持不为万鬼宗正名,更不许万鬼宗太早归入正道是为了什么?
叶无问话音刚落,即墨迟一瞬便悟了。
竟是九幽迷魂阵!
难怪行一善现在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九幽迷魂阵,顾名思义,便是能令人丧失神智的邪阵。再往详细了解释,这九幽迷魂阵之中又被分为阴境与阳境,站在阴境里的人不止会变得暴躁易怒,更会将心中对挚友、至亲,挚爱的猜忌与不满尽数放大,眼前出现自己即将被好友背叛杀死的幻觉,从而陷入诡异的互相残杀之中。
就如此时的行一善这样。
眼见着那剑刃就要扎在自己身上了,即墨迟无法动弹更无法躲避,忍不住皱起眉来,怒极反笑,转头满目阴鸷地瞪向叶无问。
好阴毒的筹谋,相传,这九幽迷魂阵一旦成型,便没有任何破解之法。
除非
除非分在站阴境与阳境之中地两个人是真的心无芥蒂,彼此没有半点猜忌与隔阂
可是老话都说人心隔肚皮,即便是血脉至亲,又有谁敢真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对眼前之人从不曾有过半点隐瞒怨怼!
行一善,行一善,竟是连本命剑都召出来了,他到底看见了什么,竟也值得召出本命剑来,要与本座做生死之搏?
啧,什么全然信任,什么从不在意陈年旧事,全是假话。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即墨迟心中又惊又怒又失望,勉强施法夺回安魂幡的控制权,准备举起兵器稍作抵挡的当口,行一善却忽然脸色一沉,手里软剑不曾收势,堪堪擦着即墨迟的鬓边刺了过去,只削掉了即墨迟的几根头发。
即墨迟:
啥、啥情况啊?
第58章 真正的人 现在我就要做到了呀!
行一善的剑,不是冲着即墨迟来的。
而是冲着即墨迟身后的叶无问。
不知从何时起,兴许是正在输送灵力的众人见许容似是已插翅难飞,便悄悄松了一口气下去,不再那样步步紧逼。
只因魔头要除,但任谁也不想在这场堪称荒谬的对战中损失太多灵力。
毕竟灵力损失太多会伤身,甚至还会导致修为倒退。
因为对于一个修真门派来说,掌门的实力便是这个门派的实力,故而谁也不愿因为一句无法验证真假的预言,便拼尽全力,让自己辛苦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从此没落。
可一个真正的魔又哪是这么容易能被除掉的?
只肖在场各位修者稍一懈怠,那许容便又重新站了起来,紧接着,骇人骨架轰然倒下,被阵法中强大的灵力震碎成了碾粉。
与此同时,叶无问的双眼却开始慢慢变红,面上神情也变得极为阴森可怖,显然已经变成被那邪祟附身的新目标。
行一善便是在许容刚睁开眼时,及时察觉到不对劲的。
到底是一个故事中的男主角,行一善身上那个除了在寻找天才地宝时灵敏得仿佛雷达,在其他方面几乎从没起过什么作用的男主光环,今日终于也变得有用了一回,让他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眼就看到了许容状态不对。
事情发展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行一善来不及开口提醒别人什么,眼见着许容已经全然站起,而围在许容身旁的修者却还在闭着眼睛低声念封印咒,行一善狠咬一下牙,几乎没有多想,召出软剑便刺了出去。
至于说九幽迷魂阵中所谓的种种幻象,不好意思,行一善是个心思澄明的人,对即墨迟更是早就已经全然信任,从未怀疑过,所以他压根就啥也没看到。
换句话说,因为站在行一善的角度去看,即墨迟,叶无问,许容这三个人刚好连成一条直线,而他之所以会提剑向即墨迟刺过来,先是为了刺到最后面的许容,后是来晚一步,改为去次站在即墨迟身后不远处的叶无问。
控制着即墨迟手中的安魂幡倒下,也是为了让即墨迟赶快低头查看,以便躲过他的剑,让他能顺利一剑刺穿那魔物的脑壳,将那魔物重新钉回死门,再不能逃脱。
从始至终,行一善从未想要伤过即墨迟。
只是洞虚境界修者的剑太快,比真开口提醒要快得多,不得已才会如此先斩后奏。
须臾间,软剑铮鸣之声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大家伙纷纷睁开眼,继而不无惊讶的发现,原本即将的封印术,竟早就被破开了,一切都要再从头念起。
有一有二便有三,为了防止附在叶无问身上那恶鬼再次逃脱,行一善在得手之后,不得不紧攥剑柄,用尽全力去镇住被他恶狠狠钉死在地上的叶无问,半刻也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