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抹起了泪,倒是在震耳欲聋的乐声里听不到她沙哑的哭泣声。
桌上的酒都差不多被她祸害光了,被酒精麻痹的神经终于好受了些,不再绷着在那跳动。
阮念无力地往沙发上一靠,却没想到靠到了季云声的腿上。
季云声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双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她拉开。
还未想出一个章程,就见怒气冲冲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寒意突起。
像是怕伤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他先小心地将人抱开,才扯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季云声的领子给了一拳。
男人脸上满是戾气,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时在书店路口见到的那个少年。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季云声觉得半边脸都麻了,嘴角冒出腥甜的液体。
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两人扭打到一块,就连酒保出来拉架都被池叙一个眼刀瞪得连连后退。
桌子毁了两张,酒瓶碎了满地。
两人脸上伤痕累累,直到酒吧老板喊着保安来拉架两人才靠在沙发上互相嫌恶地看了一眼。
池叙掏出一张卡递给酒吧老板,冷淡地说:“清场。”
楼上楼下的客人都玩的正开心,酒吧老板哪能赶着人出去。可看了池叙递来的黑卡,他也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好声好气地请人到为贵客留的厅内才解决这庄事。
装修典雅的包厢内,季云声当着池叙的面点了根烟,看他宝贝似的抱着女人轻哄嗤笑一声。
“池总,既然当初走的这么绝情,何必又在小念生活步入正轨时回来。”
他的面庞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
池叙踹了一脚中间的黑色茶几,呵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阮念是我老婆,你是个男人就有点自知之明,别他妈上赶着。”他语气中的不耐达到了巅峰。
若不是顾忌着阮念,恐怕他今晚摔在地上的酒瓶不是想往地上砸,而是想往他脑袋上砸。
季云声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看他这种狗屎一样的态度,酒精上头,如同攀比的小孩那样恶劣道,“那我可真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丈夫,当初哄骗小念,自己跑出国。”
阮念从未和他详细说过池叙出国的原因,他一直认为是池叙为了唾手可得的富贵出国。
这样的人站在他面前,季云声只觉得他现在惺惺作态的样子十分恶心。
“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一个月都没到,小念晕在了马路上。那时候她家里医院两头跑,为了照顾她刚做完手术的爸爸。她还查出来怀孕四周,她那时候才几岁啊?!才高中毕业啊!你这个畜牲!”
被酒泼在脸上时,池叙甚至连气愤都冒不出来,整个人都恍惚到仿佛灵魂出窍。
躺在真皮沙发上睡的香甜的女人甚至吧咂了一下嘴巴,看起来和他形容中的样子丝毫没有关系。
季云声像是还嫌戳他伤口不够痛似的,连带着酒杯中的冰块一起嚼下去,“呵,现在做戏给谁看。那个时候小念为了能照顾手术后的爸爸,自己刚做完流产就去病房守夜。”
再后来的话池叙像是失聪了般,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就连躺在那里没动的女人他都觉得离他越来越远。
池叙没有和季云声解释,就像他说的,当初的事本就该他来承担。
可他一点都不知情,承担的人也变成了才刚成年的她。
他的姑娘那时候该有多无助啊?
池叙抱着阮念出去时正好碰到在找人多圆圆,她那衣服怎么也弄不干净,沾了水之后不仅污渍特别明显,还将白色的衣料变得透明了。
而她只好去酒吧旁边的服装店买了件衣服,等回来不仅人没了,连那块的桌子都被清理了。
“欸!念念!”她看到陌生的身影抱着阮念赶忙追上去。
池叙脸色不太好,脸上还有伤痕,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带着冷气,“有事?”
她自然认出了来人,轻轻摇了摇头,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句,“今天有个女的来找念念说了几句话,她就这样了,那女的是···”
她还未说完,男人将怀里的人儿抱的更紧了,打断她,“我知道了,谢谢关小姐今天照顾念念,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司机老李送阮念来到酒吧后,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赶紧通知了池叙。
没想到再出来自家老板娘是被老板抱出来的。
“送关小姐回家。”
老板淡淡吩咐,头也不回的将老板娘抱上自己的车。
燥热的夏夜,池叙将车窗半开,车内的酒气随风飘散。
阮念难受地睁开眼,才看清自己在谁怀里。
她醉醺醺地撑在他腿上起身,骄横地扯了扯他的嘴角,“你来干嘛!你不是、不是和别人,卿卿我我了嘛!”
她气得快要将指头戳到他眼睛里,还不准他碰,气氛一时紧张到司机拉起了隔板。
池叙满心满眼的只有愧疚,连她扯着他的头发质问他也怕她的手扯着疼。
他嗓音喑哑,听着像是有数不清的悲伤。
“明天让他们来给你道歉。”他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今天运到的鲜花很美,等明天大批到这就能摆满求婚的地方了···”所以我还配让你托付终身吗?
他的笑中含泪,阮念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哭,抹了他的泪好奇般望着他,像是忘了刚才发脾气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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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几章就可以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