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南解意被这个消息镇住了。她听过李奉冠说齐贞爱离死不远,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把这句话兑现。
她该开心吗?好像也并不,南解意想让弟弟死,只是因为弟弟能够威胁到她的生活,而齐贞爱的利益和她未必完全冲突。甚至她还应该期待齐贞爱把李奉冠完全勾走,这样她就有点希望办出国。而且齐贞爱的处境和她其实有点相似,只是南解意没得选也不必选,她直接做了李奉冠的禁脔。
李奉冠干掉齐贞爱的难度甚至比干掉她还大一点,齐贞爱还有别的裙下之臣,而南解意和家里已经闹翻了,现在完全依附于李奉冠。李奉冠想让她死只是一句话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敲打她的意思,让她乖一点,别再矫揉造作,成天给他找麻烦。
李奉冠喜欢怎么样的女人其实南解意也不清楚,她从没想过去摸索,他们中间的主动权在从前应该是很明显的,李奉冠来追求她,李奉冠来适应她——至少南解意天经地义是这样认为的,她从来不需要去讨好谁,现在也放不下这个架子,甚至很难说服自己这么做。大不了……大不了他也杀了她好了,反正甜甜是他亲女儿,南解意没什么放不下的。
齐贞爱到底对李奉冠做了什么才会被杀,她需要去研究一下,试着避免重蹈覆辙吗?
南解意难得安静,睡意已不翼而飞,她在清醒的时间里很少如此沉默顺服,不给李奉冠找茬,他甚至还有些不习惯,给她擦完头发带她去隔壁睡,上床了问,“你怎么了?一直看我。”
南解意摸了一下他的下巴,仰头有些认真地说,“我想看你胡子是不是蓝色的。”
他愣了一下,突然轻笑起来,像是被她逗乐了,塌在她身上,埋在她双乳间闷笑,“你怎么这么蠢乎乎的南解意。”
说着又习惯性抿了她乳头一口,南解意蠕动着说,“不要了,好疼。”
“哪里疼?”他从后头抱着她,手还捏着乳房把玩,但南解意是真的不行了,“哪里都疼,饶了我吧李奉冠——李奉冠~”
他又有些硬了,这男人的精力简直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但还好,不算是太硬,埋在臀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像是还受用她的撒娇。南解意现在也不敢叫他蠢狗了,李奉冠似乎还算满意这变化。“那就睡觉。”
南解意哪睡得着!“你话别只说一半啊……她怎么死的,你……你这样连续下手,难道不怕他们把知星和她的死联系在一起吗?”
李奉冠嗤笑了一声,南解意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李奉冠在谈论敌人的时候往往是这样,冷漠又轻蔑,他从来没用这副表情对过她,南解意以前也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做,现在她有些丧失这份自信,开始试着想象李奉冠这么看她的场面,吓得又往他怀里缩了一下。
“她是死了,但可不是我动的手。”
南解意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李奉冠用手指轻抚着,淡淡地说,“或者她没死,谁知道呢,明天你应该就能看到新闻了。齐震甫出海钓鱼,发生海难,游艇沉没尸骨无存。老王已经快气疯了,孩子刚满月就没了妈,百日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震甫……和齐贞爱是什么关系?齐贞爱连生叁个孩子,太久没关注齐震甫,所以他发疯了?南解意听方清宁说过几次,齐震甫对齐贞爱的占有欲几乎病态,她抖了一下,“他是想彻底独占她吗?”
“谁知道。”李奉冠轻哼了下,似乎不太关心。“他自己屁股后头一堆烂摊子,天知道是殉情还是被别人寻仇。反正现在人没了,集团全便宜了齐贞爱的父母和哥哥。其实你说这一切折腾是为了什么呢?”
他摩挲着南解意的皮肤,沉吟着问,“废了那么大劲把人提前捞出来了,现在一死了之,这人出来了还不如没出来,以后也是活受罪。”
李奉冠根本不吃人亡债息那一套,南解意知道他是准备让齐贞爱的亲人代她付账了,她想象着可能发生的事情,抖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看来你妹妹和小楚要忙起来了。”
“意泽应该也得出山一段时间,看他还保留多少野心了。”李奉冠伸了下懒腰,扒开她的睡裙领口,他对亵玩她的兴趣显然比说这些更浓。
“哎哟,你是奶狗吗,怎么吃个没够。”南解意实在受不了了,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主动把李奉冠按到胸前,“别吃了,真的疼,就这样靠着睡会吧。”
李奉冠没怎么太反抗,被压进去后却不老实,捏着她的胸把乳头送过来,南解意尖叫一声,“李奉冠!”
他老实点了,却还有些委屈似的,眸中黯淡欲色闪烁,今天大概是真的肏爽了,比平时放松很多,流露出些许孩子气,埋怨地瞪她一眼。“体力太差。”
南解意看他这样就烦,禁不住想和他闹,倘若李奉冠一直保持一个冷血无情的独裁形象,她会轻松很多。“她到底对你怎么了,你这么恨她,一定要她死。她……不是你的初恋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答案,或许真实答案会和她应该在想的一样残酷,总之不会有她隐隐期待的那么好,任何人都有初恋,她也有,为什么李奉冠不能有?南解意从前都不该介意这个,更何况现在。
在李奉冠开口之前,她抢着说,“不许再糊弄我——我为什么不信?我难道还不够信你吗?你说了我就信。”
她话里的娇嗔大概多少也打动了她一点,又或许是现在她实在已没有逃离的余地了,李奉冠想了一下,出乎意料地诚实,“我觉得初恋这个词挺可笑,但我确实对她有过好感。”
南解意的心一直往下沉,说不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李奉冠喜欢过齐贞爱呢,还是为了李奉冠对曾经的心上人也如此翻脸无情。“有多喜欢?”你喜欢过我吗?有多喜欢?
这句话她永远不可能问出口,事实上她越是在意就越是要装得满不在乎,甚至连自己都骗过去。李奉冠像是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似笑非笑地说,“真的很喜欢的话,她就不会被迫卖身了。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男友了。再见到她是几年以后的事,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而齐家已经出事了,她也有了一点名气,正在待价而沽,接下来的事你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到了。”
“不可否认,我确实对她有过好感,而且也觉得她不太容易,她的精神状况从那时候起就有点不太稳定,我们的关系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但有一次发生了意外,她好像在派对里吃了什么药,那天晚上突然产生幻觉,从住处跑出去了,但我当天有点事,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才发觉不对,跟出去找她但没有找到,第二天出了新闻,山路发生车祸……那段时间我以为她真的死了,不无愧疚。”李奉冠说,“后来我们再见面就是几年后的事了,那一次喝太多,醉得过火的人是我……你猜,是谁在背后做推手?”
这一层南解意想到了,但提起来仍有一种冰凉粘腻的恶心感,“知星……你以为她死了的那段时间,她遇到了知星,或许还配合着拍了那些录像?”
“录像是之后拍的,而且拍了很多,你弟弟有个变态的爱好,他不敢碰你,所以中意模仿你生活的环境,让她装作是你和他玩各种游戏。”李奉冠冷冷地说,“你看到的是很含蓄的版本,他们还拍过更多。”
南解意有些想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我们离婚之后?”知星推动他们重逢,甚至或许还在酒里下药,目的当然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婚姻。这是做好的连环套,先和老情人重逢,随后发现红杏出墙的妻子和弟弟拍摄的大量录像,伪造的检验报告,种种误会之下,李奉冠对婚姻离心也算正常,再加上那时候他还没迈出关键一步,或许没有太多心力花费在婚姻上。但这无法解释他在离婚后的几年又上了一个台阶,羽翼更加丰满却为何没有报复,南解意很了解李奉冠,他不可能受这种气,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李奉冠很善于妥协,但前提是这一切不能太私人化。他不是不能接受开放式的关系,但被愚弄戴绿帽子还生野种,这种事肯定是他过不去的坎。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你提离婚之后,我就猜到了大部分真相,知道这和知星从中作梗脱不了关系。”
这回答让她很意外,因为他们的离婚办得算顺利的,一切都很快,前后没有一个月,“但是——”如果那时候就知道甜甜是亲生孩子,应该也就想得到录像是造假,一切都是知星的骗局——
“那时我考虑过,向你说明真相,说服你相信我,或者顺水推舟。”李奉冠告诉她,“但我觉得你并不乐于,也并不适合做我的妻子,我想这或许是一个让大家重新开始的机会,如果这样想,那你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比半信半疑来得好。像你这样的女人,少了保护很难活得好,既然我放弃了我们的婚姻生活,那就让知星来护着你也不错。他对你的执迷比任何人都多。”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这是一件很不值一提的小事。“至于之后和贞爱结婚,理由你大概也都知道了,我需要一个婚生子,而且我觉得可以给她一个机会,或许她能胜任这个角色。在这件事上我又被愚弄了一次,因为我对她那点浅薄的好感。”
他笑了一下,这个笑会让李奉冠的敌人颤抖,“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大概只有你是例外。不过其实这也没什么用,谎言终究会被澄清的,骗子也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南解意根本顾不上恐惧,她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好像还沉浸在李奉冠的前一句话里出不来。
既然我放弃了我们的婚姻生活……她一直以为是她甩的李奉冠,其实原来是李奉冠甩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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