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鞭一样的口器猛然一甩,顿时将这可怜人的脑门劈开。
口器骤然抽出时,带起了一片粘腻的血沫,而这人也死得透透的。
‘他’伸手接住了倒下的男人,回顾四周,此处都是平原没什么隐匿的地方。
这时舔了舔嘴唇的单兵脸上才浮现出一点神情,自言自语般低喃道:“得立刻下手了……”
‘他’本想着先靠原型潜入自由军团,然后按照计划占领了一个单兵的身体,进行一两天的勘察有了万全把握后再动手。
没想到刚刚在黑夜中一个没忍住,攻击了这个人类。
虽然入冬的天气冷,但第二天白天找不到人,这些士兵定然会四处搜寻。
而尸身最多放个一两天就会被发现,所以‘他’只好改变了方案,选择即刻下手。
将人藏到了帐篷后面,这单兵转身便朝着里头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试管,将里面的东西点燃,很快刚刚那股带着诡香的白烟再次漂浮。
一直走到了黎止的帐篷外,这人轻手轻脚将点燃的东西凑近了帐篷的间隙。
估摸着过了一分多钟,‘他’觉得计量足够后便伸出锋利的口器,一点点划破了眼前的驻地帐篷。
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有些诡异,直到划开了约一人大小的口子后,‘他’便走了进去。
靠近床铺时,借着外头的光辉能看到地铺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女人。
一头红发铺在枕间,双眸闭上看着很平静,丝毫苏醒的迹象。
‘他’略松了口气,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像凸起的玻璃般闪烁着幽幽绿光,不像人类一样在黑暗中便失去了视力;
正相反,‘他’能将地铺上的人看得真切。
正是那位杀了母神的前任帝国上将:黎止。
这人的神情逐渐狰狞,透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气,又在怨恨中显出几分得意。
都说黎止是虫族的克星,可现如今这所谓的神话,不还是要栽在‘他’的手里!
为了保险起见,男人又将散发着烟雾的试管往黎止的面前凑了凑,眼瞧着她在沉睡中将白雾吸收,才彻底放下心来。
要杀黎止,万万不能破坏她这一身无价的皮囊。
若是连她的数据都能复刻,那么人类所谓的最强战力便彻底成了笑话,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虫族的攻势。
正因如此,已从腰间抽出弯刀的单兵又将其插回,逐渐靠近地铺。
他那张脸孔缓缓开裂,看似柔软地长满了鳞刺的口器轻轻卷动着,只等靠近到一定距离后直接洞穿黎止的眉心,将对方的精神中枢彻底占领。
电光石火间,一直紧闭双眸的黎止忽然睁开了双眸,一双赤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对上了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她猛然伸出了手掌,掌心处银光一闪而过,竟是不知什么时候便激活了破尘号,此时坚硬的甲片就这么包裹住她柔软的掌心。
往前猛地一甩时,有精钢碰撞似的声响在不大的帐子中响起,她直接用机甲护着的掌心侧抓住伸出暴露在外的口器,不让那大惊失色的家伙往后逃跑。
锋利的倒刺将黎止掌心内部的甲片割地微微凹陷,但她丝毫不在乎,直接一个挺身站了起来,同时另一只同样蓄势待发的拳头被惯性送到了敌人的面前。
在拳骨狠砸在这诡异家伙的脑袋上时,从身后包上来的银色甲片直接将黎止整个人武装。
拳头和头骨的撞击声,发出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而最诡异的是,在被重拳锤击时,眼前这明明是人类的生物喉头发出的,竟是阵阵嘶鸣。
伴随着嘶鸣断断续续挤出几句喑哑不清的低吼。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清醒?!”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对虫子习性再了解不过的黎止知道,眼前站着的已经不是她的同胞了。
这是一只虫子。
一只披着人皮的高等a级雄虫,能够吞噬人类的大脑,并钻入人类的人体彻底控制中枢;
是虫学家们眼中的高级智慧生物。
说实话,黎止的脑子现在确实很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太阳穴捶打。
她心里清楚,应当就是刚刚那虫子手里拿的东西作祟。
按照常理的话,黎止确实挣脱不开这种深度催化的致幻剂和迷药,但巧就巧在,这些雄虫过于迷恋虫母、认为他们母神的激素是最伟大的东西。
在这支药力非凡的药剂中,也混着虫母的激素。
挥发的途中,熟悉到骨子里的诡香顿时刺激了黎止的神经,让她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也就发现了帐篷外的动静。
她还要感谢虫母,要不是这股子诡香,说不定她今天真就悄无声息地栽了。
直到虫子躲无可躲,便只能嘶鸣着断开自己的口器,粘稠的血渍染了黎止一掌。
下一秒,一只篮球大小的黑影骤然破开了那单兵的胸膛,从其身体里飞速朝外逃窜。
黎止身子一矮,躲开眼前被甩来的破败肉身后手掌一撑,从腰线侧面的凹槽中抽出几把极细的小匕首,在莹莹月色下猛然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