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慢了一步。
佑圣帝君先一步到达了兰无期的身边,手中持剑逼到兰无期的喉间,却迟迟没有落下。
萧磬没有继续上前,保持着和对面二人不远不近的距离,面色沉沉。
裕笙也甩开灵官的追堵,赶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裕笙斥问道。
佑圣帝君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来主持天界的规矩罢了,两位神君接连坠落成魔,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裕笙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想要把萧磬护在身后:“越风现在没有成魔!”
“有没有成魔不是你说了算的。”佑圣帝君答道:“他曾经身为魔族尊主,如今虽然得到了你的神骨保留神志,但毕竟体内留着魔种的血液。”
“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彻底苏醒魔种之力,为祸人间?”
“如此祸害,一日不能铲除,天界众神都要忧心民生,一夜不得安眠!”
玄炎这时候也算是听明白了。
自己这个同门裕笙,还有他那个徒弟。
他俩多多少少曾经是个神君。
但裕笙的徒弟是上古魔种,天界所不容,现在天界想要弄死这个小兔崽子。
“放你妈的屁吧。”玄炎走上前来,看向佑圣帝君,双眼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他也不爽天界很久了。
打,打他妈的!
“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事情就是天界忧心民生......我问你,你们要是真的忧心民生,为何置那些人间苦楚于不顾,甚至将众生海迁移到我们魔族与鬼界的交接地去?”
“人间疾苦,向来不是我们鬼界魔族,还有酆都来接收?”
玄炎的脸上明显有着愤慨之色。
他坠魔的时候的确没受什么苦。
那个魔种之体的小比崽子来到千山宗之后,虽然什么都没敢,但他的确是被小比崽子体内隐藏的魔种之力给唤醒了,成为魔族。
但玄炎在魔族,已经见过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极悲极痛,天界不容,人界所驱。
这就是魔族。
玄炎甚至觉得从头到尾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族,只是被天界所不容,人界所排斥驱赶。
无非是修炼的手段不同心境不同,凭什么就非他族类其心必异了?
更别提眼前这个佑圣帝君一脸的理所应当,似乎魔界是什么耻辱印记似的。
佑圣帝君被玄炎说的一番话给弄得顿住,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反驳。
佑圣帝君最后只是怒视了一眼玄炎,说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今日来,只是对着越风和玉筠!”
“你们两个若立刻放下屠刀,自毁元神,这些人的事情,我过往不究,以后若是论得正道,依旧可以飞升天界!”
萧磬冷笑了一声,淡淡道:“我要是不呢。”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玉筠,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玉筠。
他、不、准。
佑圣帝君毫不犹豫,手下的长剑往下刺了一寸,紧紧挨着兰无期的脖颈,脆弱的皮肤根本经不起这样锋利的刀刃,仅仅是擦过就已经开始渗出鲜血。
兰无期的表情依旧冷静如常,仿佛现在逼在他脖颈上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裕笙嬉笑间搭上来的手臂。
可愔,说不了话。
兰无期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动,那长剑就会刺入到脖颈当中。
“我不会给你们太多的时间考虑一一”佑圣帝君正要说些什么,从老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叫。佑圣帝君的脸色一变,下意识朝着远方看去。
只见一鹤发童颜的老者,驾一通体洁白的仙鹤,从西方往此处赶来。
身旁跟着御剑飞行的萧向衡。
“师尊!”松间照在地上高兴的差点没哭出来,一个起跳落在本命武器上,朝着对方的方向飞了过去:“师尊!鸣鸣鸣鸣师尊你咋才来呢!”
两边同时朝着对方赶去,说话间的功夫就已经相遇,松间照一步跳到仙鹤身上,仙鹤哀嚎了一声。
“师尊,你咋才来!”松间照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紧紧搂住仙鹤上的老者。
老者干咳了两声:“松......松......”松间照搂着老者的脖子:“师尊,您叫我叫的好亲热,这些年来您是不是也恨想本爱徒?”
“松开!”萧向衡一把拎着松间照的衣领,从老者身上扯了下来:“你师尊快被你勒死了。”
松间照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看向一旁抚着胸口顺气的老者。
花闻道:......裕笙:……
叶无情:……
隋奕:……
兰无期:......老者干咳了两声,仙鹤落下后啼叫了一声,老者从仙鹤上踏向平地。
然。
老者落地的一刹那,从他的脚尖开始,本来在今日这场战斗当中被化作齑粉的,失去生息的草木重新焕发了活力,绿意开始盎然。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以老者的足下为中心,云顶峰漫山遍野地生出花草。
老者缓缓走到裕笙身边,耳语道:“爱徒,为师这一手是否惊为天人?”
裕笙:……
裕笙:“师尊,救命,齐齐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