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此次苍羲叫云枢去请来余渊神君的原因,既然他能给十方世可以解魂杀的琉璃魄,那便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有其他的法子弄清楚小喃魂魄之中的魂结,或者还有类似于琉璃魄之物的存在。
上阳虚的余渊神君与苍羲一样,是而今三界之中为数不多的那几位上古神尊,若不是云枢说是苍羲又是寻求他的帮助,等闲是请不动他的。
余渊神君到了以后,苍羲便抱着一觉睡醒后又开始继续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喃,随着云枢一道找了个空置的房间。
玉珠怕给他们添乱打扰到他们,便没跟着一块进去,就在外头焦急不安地等着。
这一等,便是从早晨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
等她揣着一颗焦虑难安的心哄睡了小宝之后,苍羲才抱着昏睡着的小喃踏着夜色回到了卧房。
玉珠迫不及待地去看小喃的状况。
小家伙正睡着,状态倒似乎比之前要好上一些,光从她的小脸上看,似乎比之前要安稳恬静许多,小眉毛也没再皱在一块儿了。
这似是让玉珠看到了希望,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苍羲,殷切地问道:“怎么样相公?可是找到法子了?”
苍羲看着满心满眼写着焦虑和期待的妻子,心口亦是被紧紧攥住着。
他先是将女儿轻轻地放回到床上,给她盖好被褥,起身转过头来,看向眼巴巴望着他的妻子,便将她拉到了对面的暖阁前坐下,需要组织语言,默了默之后才看着玉珠说道:“余渊最是擅长此类与摄魂相关之术,他帮忙暂时将小喃神魂中的那个魂结给压制下去了,故而短时间内,小喃能如常生活……至于彻底解决这魂结的法子,我与余渊探讨了一番,有倒是有那么一法子,只是……”
说到这里,苍羲忽而停顿了下来,目光幽深,与玉珠对视。
“只是什么?到底要怎样,你快说呀!”玉珠的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她已经濒临崩溃。
苍羲浅浅地一声叹息,伸手去抚妻子的脸颊,随后握住了他的肩头,让她冷静下来,“只是此法颇为复杂时效漫长,余渊的上阳虚有一张上古神玉所制的床,小喃必须睡在那张床上现将神魂稳定下来,之后才能进行抹除魂结的进一步治疗,所以……若是想只好小喃,必须将她带回天界去。”
玉珠听着,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但她此时脑中还是一片焦躁混乱,听着这话,她当即急迫地接话道:“那便快快将小喃带去睡那什么神玉床上,然后解了她的魂结啊,她还这么小哪里承受得住,多等一分便是多一分的危险。”
“珠珠。”苍羲轻碰起玉珠的脸,与她面对面靠近了目光相对,沉默一瞬后他才继续说下去,“此法虽是可行,但所需之时间与精力都是巨大,不是一日两日,亦非一年两年,小喃与小宝一般,俱是半神之身,于岁月而言,倒也等得,只是天上一日,这凡间便是一年,珠珠,小喃还这么小,她那么依赖你,若去了上阳虚,她便是离得开任何人却必是不能没有你……”
说道这里,男人要表达的是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玉珠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哑然沉默。
两边都是难以为取舍的。
这里还有她的母亲,母亲病体孱弱,离不开她这个唯一的女儿。
而她的女儿也不能离开她,她亦是绝对不可能让女儿不在自己身边独自去往天界治病,否则一旦分离于人间而便是言沧海桑田。
苍羲看着一时间失神无主的娘子,只是一贯沉默不外放的性子不善表达,眸光却越发得深了,他索性揽过她的肩,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
玉珠无力地靠在男人的怀中,微侧着身体,正好一直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她感觉到他胸腔微微震颤,随后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缓缓溢出,“珠珠,随我一道回天界去吧,带着小喃和小宝,待小喃在上阳虚解了这魂结,你我一家四口便回无涯归海过我们的日子,不必再担惊受怕,那里无人敢去打扰,在那里你不必在意任何人,想怎样惬意舒服地活便怎样活。”
玉珠疲惫地闭上眼睛,听了这话后随之又缓缓睁开,眼中满是红血丝,这两日她是真的担惊受怕、惶惶不安地熬着,是真的累了,她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那我阿娘这里又该如何是好,这个家是我的责任,阿爹走之前留给我的责任,我不能丢下这个家一走了之。”
苍羲其实在抱着小喃回来的一路上就盘算好了一切,他沉吟片刻后便缓缓讲了出来,“我知你放心不下这里,也不必担忧,我们让二者不冲突便成了,珠珠,你母亲……”
苍羲顿了顿,摸摸玉珠的发丝继续说下去,“你母亲其实大限将至,此皆为已定的命数,你我皆不随意更改,我知你放不下你母亲,放不下金家,若你愿意,我们便待到你母亲魂归冥府之后,你安置妥了你们这些小娘和金家的所有人之后,我们再行离开,这期间,我会再请余渊来几趟,让他帮忙稳住小喃的情况,你看如何?”
玉珠直起身来看着苍羲,问道:“多耽误些时日,于小喃而言真的可行吗?”
苍羲笑笑回答他:“放心,我不会那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三界之中,无人能比余渊更擅长这些,有他在,小喃暂时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