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看向窗外,会有亮光突然一闪而逝,但此刻她的心却是无比安定的……
而此时屋外的庭院中,苍羲一身淡青色长袍,手里的戮元剑带着凛冽的杀意,嗡嗡争鸣,他看向面前那一团正在不断溢散污黑浊气,神色淡漠。
离杀如被掐着嗓子的说话声里明显带了些微微急促的喘气声,“苍……苍羲,你、你居然敢阴本座?!三界敬仰的苍羲神君,居然会用这本令人不齿的手段!”
苍羲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他冷嗤一声,扯了扯嘴角,“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今也再调合不来,总归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能让你死,何必在意什么手段,就是阴你了,怎的,离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蠢得没有一点长进。”
离杀如今是一团污黑的浊气,本事没有形体更没有表情的,但这一番话,竟生生地将他气出了狰狞的形状,不过语气依旧猖狂,“嗬嗬嗬,那又能怎样,即便今日本座真的败于你手是本座技不如人,可你且等着,本座有朝一日终会卷土重来,嗬嗬嗬……你杀不死本座的,本座灵魂不灭,永生不死!”
“嗤——”苍羲嗤笑一声,抬了抬眼皮,表情欠奉,他一边缓缓举起戮元开始引灵结阵,一边淡淡道:“说你没长进还真是没长进,都关了几十万年也不知道在此期间多修炼修炼充实充实自己,本君这空闲的三十万年里,倒是琢磨出了一个能让你神魂俱灭的法子,原本只要你安安分分待在荒寂辽本君倒也省事,可是——”
说着,苍羲停顿了一下,眼中骤然生气一股寒气,“哪怕就算你逃出了荒寂辽,在抓回来封印便是,那也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对峙,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本君的妻儿!”
这厢说着,戮元的灵力已经引满,诛杀阵在污黑浊气的四周慢慢形成,苍羲一节手指一节手指地将见尖兵攥紧在手中,莽苍浑厚的灵力尽数释放,带着腾腾的杀意。
诛杀阵开始寸寸收紧,离杀终于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能意识到了,苍羲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他,这诛杀阵的的确确能要了他的命,他在荒寂辽破出封印时就消耗掉落大量的修为,此刻一时之间根本挣脱不开这个诛杀阵……
“不……不不不!这不可能杀得死本座,本座是杀不死的!杀不死的!苍羲你——”
苍羲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眼神衣领,戮元剑高高举起,带着边刃锋利的寒光,朝着那诛杀阵狠狠劈下去,那霸道的神力如潮水般图天盖地朝着诛杀阵袭去。
“不——”
诛杀阵轰然炸裂,离杀的嘶吼戛然而止,一阵耀眼的强光之后,四下围在院落周围护阵的那些人们才算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邪秽的污浊黑气正在一点点慢慢散去。
死了……那个被封印了三十多万年,一次逃脱后差点毁了三界、令众生谈之色变的据说不死不灭的邪神离杀,居然就这般死了!
苍羲神君啊……
苍羲收回戮元,神色淡漠地看着,直直所有的黑气完全被净化到消失不见之后,他衣摆一撩,一个折身便开始往回走,眼神朝着站在不远处角落位置的扶晔瞟了一下,示意他收拾好这里的残局。
云枢就站在扶晔身边,他看着某个男人火急火燎往屋里奔去的背影,折扇哗地一下打开,满脸戏谑地对扶晔道:“啧啧,瞧瞧咱们尊上的那猴急样儿,才刚刚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苍羲神君,收了剑转身就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扶晔哪,听哥一声劝,别浪了,像你师父这样找个知冷知热的,真是羡煞人也……”
……
苍羲推开房门走入了卧房。
这里头和外头仿佛就是两个世界,外面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角斗后的肃穆与狼藉,而跨过了这一道门槛,进到了这间屋子,那温馨的安宁一下便将他才经历过厮杀的心柔软了下来。
他能听到里间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期间偶尔有女人柔和的笑声响起。
苍羲心下一定,嘴角微微一弯,急步往里屋走去,可才走到里间口他脚步一顿,伸手一挥,又换了一套更加素净柔和的衣裳,他不想将方才拼杀是沾染的气息带给女人和孩子。
玉珠坐在床上,怀中抱着小喃,正解了小衣在给女儿喂乳,小宝则蹲在她的脚边自顾自地玩着手里的小木马小木剑。
她听到有脚步声的动静,抬眼便瞧见男人走了进来,她抬眸瞭了他一眼后,复又垂下了眼睑继续盯着看怀中的女儿,“你来了。”
“嗯。”苍羲轻应一声,走近了些。
小宝正在玩着,一抬头就见到了消失许久的父亲突然出现了,他还先是疑惑了那么小片刻,然后一下子蹦了起来,冲进苍羲怀中,兴奋地尖叫,“阿爹,你回来了!”
苍羲顺势一把将儿子提起来,举着他转了几圈,小宝高兴得咯咯直笑。
看着笑闹的父子俩,玉珠这厢也喂完了小女儿,她扣好衣襟,将女儿竖着抱起来给她拍了拍奶嗝,然后就将吃饱了熟睡过去的小喃交到星阳手中,站起身来冲小宝招招手,“小宝乖,快下来,让星阳带着你去外屋玩一会,阿娘有事要同你阿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