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定案当天,他和小姐的奸情被捅漏了出来,众人为之哗然。
而后不知从哪里又传出当晚是他借练习做糕点之名,与小姐厮混,被闻香而来的小乞儿撞见,小乞儿才被他们杀死灭口的传闻来。
一时间关于当晚的真相众说纷纭。
传闻已经无法左右审判结果,但真相已经被绝大多数人认同,净姝直觉此事与安司南有关。
当天晚上,小姐不堪流言蜚语,一把火自尽在了家中,等火扑灭,小姐已经烧成了一具焦尸,誉满京城的香满楼也在大火之中,化作了废墟。
净姝听得香满楼大火又纠结了,明明是那男人杀的人,怎么死的却是小姐?
小姐偷情归偷情,人又不是她杀的。
净姝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安司南为何会杀死小姐,和六艺六礼讨论也没个结果,正想去找娘亲唠嗑唠嗑,就有侍女来报说安少爷来了。
得,直接问他本人吧。
净姝赶紧去了前厅,这次难得他身上没有酒味。
“香满园的火和你有关吗?”净姝不想兜圈子,直截了当问了他。
“你为何觉得与我有关?”司南反问她。
“因为上回叁驸马的事,你说你出手惩治了,所以我想这次衙门没有给出个好结果,你也会动手,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何会杀她,不是那男人杀的乞儿吗?”
“你想不通才是正常的,她的死与我无关,亦与乞儿无关,另有人要她死。”司南故意不说破,且让她自己琢磨。
听得不是他,净姝有些狐疑,拧眉想了想,试探问道:“难不成是她家里人逼迫?”
司南点点头,“猜对了一半,她做出无媒苟合的丑事,闹出人命,遭人议论纷纷,连带着影响了香满园的声誉,不仅家里人容不下她,宣平侯府更是容不下她。”
“原本出了灶台藏尸的事情,就有人上香满园讨说法,要求赔偿,宣平侯府动用不少人力物力才将此事压下来。虽压下来了,但到底是死了人,没人再敢去了,他们见此,索性借着这把火,将香满园都烧了,另外选址重建,新的地址,新的名字,只想着时间一长,慢慢地大家就淡忘了香满园的事。”
“这么看来,这姑娘还挺可怜的。”净姝叹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不论是她还是那些乞儿。”
净姝点点头,想起那些乞儿先前的嚣张模样,也许他们早就和香满园的人有积怨吧。
“那男人呢?他杀了人,没有偿命,岂不便宜他了?”
“举头叁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司南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与她另外说道:“你与我更有缘分,魏家只擅占卜,不擅长与鬼怪打交道,保不了你。”
净姝抬眼看他,奇怪问道:“你怎知我求助了魏家?我不曾告诉过你吧?”
“咳,我那天回来,正好看见你爹领着魏大人进门。”
司南面不红心不跳说着谎话,他初来京城不久,哪认得什么魏大人,他是差了义父留给他使唤的侍卫查来的。
他那天还是没忍住给自己和她算了卦姻缘,算得天生一对,佳偶天成,那点子心思就愈发活络了,根本做不到淡然随缘。
只是他们修行之人自查运势姻缘乃是泄露天机,他自己知晓,却不能说破,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她一家,自己是她良缘佳配,只能顺其自然,由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才算没有泄露天机,所以他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派人调查了一番她家动向,查得她要与魏家魏伯奕相看,便早早去挑拨了魏伯奕的关系,让他主动离场。
“原来如此,那么你先前设计于我,是否是看中了我特殊的命格,想我拜入你门下,帮你对付鬼怪呢?”
净姝猜测着,如何也想不到他就是一眼定终身,初次见面就打了她的主意,她思来想去只觉得他是看中了她特殊的命格,所以才种种设计,为的就是想她拜入他门下,想让她帮忙。
司南不能说破,只能先行点头应下,只想着先拉近关系再说。
“你是万里挑一的鬼命之人。简单点来说,寻常人撞鬼几率是一,你撞鬼几率是十,甚至更多。一味靠符咒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随我将这致命弱点利用起来。”
司南极力劝说她应下,想哄得她成自个儿师妹再说。
对于司南这话,净姝确实有些心动,经过乞儿一事,让她对撞鬼没再那般害怕。
“加入你门派就能绝对安全吗?”
“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绝对护你周全。”
他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让净姝不由得红了脸颊,轻咳一声,说道:“我考虑考虑,你先给我解释一下疑惑。”
“你说。”
净姝从怀中拿出断了的佛珠手串给他看,“那乞儿不是才刚死不多久嘛,怎么能损了魏家传家之宝?”
“他这佛珠是好物,只是你那天去的不巧,那正是乞儿的头七回魂日,加之他在灶膛里面,日日被烈火炙烤,怨气更甚,连阳光都不太惧怕,所以你才会大白天看见他,若不是你的手串伤了他,怕是那对狗男女当晚都会死在他手里。”
净姝一惊,没想到自己那一去,竟然影响了那么多。
“他刚死不久,还留有人性,本就不是想要伤你,而是见你看得见他,想让你帮忙,没成想却让你的手串伤了,以至于后来他魂魄过弱,才让我无法施法招他魂魄,只能借由你身上他先前残留的魂气将他引来。你看吧,上天让咱们配合。”
“从桃花阵,到佛珠手串,都是魏家在帮我,你怎么断定魏家护不了我?”
“魏家要是懂行,就不会只给你护身的宝贝,而不给你驱散身上阴气,提升阳气了,桃花阵是误打误撞,加之你祖上庇佑,才保你平安。”
“上次竹林撞鬼后,你不是也没有给我另外做法,补助阳气?”净姝提出质疑。
司南微微挑眉,反问道:“你以为我先前送你的小玩意都是白送的?”
这……感情是她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哪个让你先前设计我……”
“确是我心急了些,不过我出发点也并非害你,你这命格,撞鬼破运是早晚的事,与其晚不如早。”
净姝若有所思琢磨着,不时看他,司南忍不住开口再问:“如何?现在可愿意拜入我门下了?”
净姝看着他的眼,心下自有计较,反问他:“不入你门派,我亦可以与你合作不是吗?”
司南没想到她还是不应,不明白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商量。”
净姝摇摇头,眼神灼灼看着他俊俏面容,“咱们不做同门,只做交易,你护我安全,我帮你渡鬼,行不行?”
司南直觉她是在打什么主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行吧,不过既是交易,那咱们一切都按交易的规矩来,白纸黑字写明白了,签下合作契约,可就不准随意反悔了。”
“好。”净姝应下,这就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来,起草了一份文书,一年为期,双方签字画押,各执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