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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了。铁河笑着。
    伊甸对着铁河笑,她其实是想说,她以为自端是有什么状况了,只是上回见面时候,她们没时间单独相处,后来各自忙;只是这会儿,当着长辈,她也不能这么不庄重,胡乱就说话。
    她想把妥妥从铁河怀里接过来,妥妥不依,铁河也没让,伊甸好气又好笑,瞪着女儿道:佟妥妥,你以后快跟着小叔小婶过吧真的,爸,妈,妥妥一天三回念着阿端,我都要嫉妒死了。这回来了就把妥妥丢给阿端,让她去烦阿端好了
    妥妥把脸贴在铁河颈上,不理伊甸。
    佟子坚和佟胜利见了,也都笑起来。
    伊甸道:妥妥最会仗势欺人。她最知道谁疼她。
    关友梅笑了笑。她看了一眼铁河,把话题岔开,问道,你们能住几天?
    钢川这时拉了伊甸的手,抢先说:我大概能呆三五天,伊甸和妥妥多住些日子吧。他看着母亲,又看看只管低头和妥妥喁喁细语的铁河,似乎是觉得哪里有写不对劲。
    关友梅听了笑道:嗯,好,好多日子没见妥妥,都想坏了。她就着手,拍拍妥妥的脸蛋儿,回头对佟子坚道:父亲,您瞧着妥妥是不是长的很快?
    佟子坚呵呵笑着,点头,看着这唯一的重孙女,他很开心。儿子多孙子多,肯开枝散叶的却不多。老二解放家的那对双胞胎沛钰沛铭,别说结婚生子了,gān脆在混在国外,见都见不着;老三援朝家的金戈就更不用提了他看着眼前胜利的这家子,倒是舒心很多。
    佟胜利见父亲笑而不语,和缓的笑道:父亲您瞧,就妥妥一个,多宠。
    宠吧,女娃儿,该宠。佟子坚笑呵呵的。
    一整晚,妥妥都粘着铁河,大人们说话,她眨着大眼睛听。铁河的下巴被她柔软的头发蹭着,心神一阵一阵的飘忽;耳边听着妥妥在小声的嘟嘟囔囔些什么他们从爷爷病房离开的时候,妥妥早在他怀里睡过去多时了。他把妥妥jiāo给钢川,钢川看他一眼,说:你不知道妥妥一直嘟囔什么,是吧?
    铁河看着妥妥的童花头。
    她在说要弹琴给小婶婶听。钢川小声说,见铁河没反应,他回头看了眼刚从大楼里出来的父母和伊甸,你们怎么了?我虽听着仿佛有些不太好的样子,想着也不至于怎样,就一直没问你。伊甸说话不留神,你别在意。
    铁河只说了句没什么,催着钢川上车。夜里的风倒是暖了,可是孩子娇嫩,被风chuī了怎么好他看着钢川,钢川真是粗枝大叶的。
    钢川眼瞅着他,只说了句你真是能闷死人,阿端跟你怎么过来着?
    铁河呼了口气,就听见伊甸在他身后说:铁河明儿我带妥妥去看阿端啊,不然我要被妥妥缠疯了。她看着钢川已经抱着妥妥上了车,对着铁河笑道,真的,快把妥妥过继给你们算了。
    铁河嗯了一声,说:好。
    钢川安顿好女儿,听着铁河这么说,喂了一声,说:你们想要自己生啊,gān嘛要我的女儿,我可就这一个
    铁河嘴角一扯。
    钢川!关友梅听到这里,对着长子抬了下下吧,上车。小铁,你上你父亲那辆。她没再多说,径自上了车。钢川伊甸被母亲忽然之间变脸弄的愣了一下,伊甸忙推钢川,跟佟胜利打过招呼,跟着也上车了。
    铁河回身,看到父亲站在距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他尽量的放轻松,请父亲上车。佟胜利却示意他,想和他一起走走。父子俩慢慢的沿着蜿蜒幽静的小路走着。已经五月了,空气里槐花的香气满满溢出,甜腻腻的。铁河被这暖暖的甜腻包裹着,只觉得胸口发闷。抱着、看着妥妥的时候,那些极力压制的心qíng,此时几乎要喷薄而出。
    小铁,我都听你母亲说了。佟胜利负着手。走了好久,儿子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先开口了。
    嗯。
    我说说我的意见。佟胜利说完这句话,又走了两步,小铁,想必你母亲也说了,我们态度是一致的我们得对阿端负责任。阿端是我们的媳妇,也是女儿。我们不希望她有危险。
    父亲,铁河站住了,他看着父亲,父子俩极似,只是他比父亲高出半个头去。他胸口闷的厉害,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也曾有过很大的危险是吗。
    佟胜利也站住了。他负着的双手动弹了两下,松开,转过身来。
    外婆说的。铁河安静的说。
    嗯。佟胜利点了点头。他似乎是不愿意回忆那段时间。友梅怀铁河的时候,意外的患妊娠高血压。他们有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他甚至在铁河出生后一段时间,友梅还没有脱离危险的时候,都不想多看这个让友梅九死一生的孩子一眼此时他对着铁河,他觉得有些歉疚,而那些永远过去了的日子,历历在目,鲜活如昨,他原来从不曾忘记;以前,他几乎从没想过,要和铁河谈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样过来的。
    父亲,铁河看着父亲。父亲什么也没说,可是他明白。父亲经历过的,或许是他将要经历的,尽管他qiáng烈的抗拒着这种可能xing。
    佟胜利从铁河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
    你小子,真把你母亲和我折腾坏了。
    佟铁河心里绞着。
    他知道。父亲和母亲没说过,可是外婆唠叨过。说他这个混世魔王,还没出生,就差点儿要了他母亲的命。
    他低了头。
    小铁,我们确实不能qiáng迫阿端。而且我知道,阿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她甚至比你母亲还犟。佟胜利慢慢的说。
    一阵风chuī过,gān枯的槐花簌簌的落下,落了父子俩一肩。
    不要光想着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小铁,你也该想想,什么对你们两个来说是最重要的。佟胜利握了一下拳头,qiáng调了一下你们两个,然后说,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也许,对你们两个来说,不是坏事,对不对?
    正文 第十一章 莲与杉的迤逦 (二十三)
    佟铁河喉咙发紧。
    佟胜利说:前提是,阿端的生命健康是第一位的。他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后不远的车子,小铁,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
    谢谢您。
    佟胜利点了点头,儿子这声谢谢,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高高大大的站在眼前的儿子,不禁想,假如当时他和友梅拧着,硬是要放弃这个孩子,现在会是怎么样的?他拍了拍铁河的手臂,阿端倔qiáng,你也不消说,无论如何,你们两个的事,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我和你母亲,都希望你们两个以后更好。
    喀是。
    小铁,现在我们不打算给阿端更多压力,以后,也不会。所以这次,我就不去看阿端了。佟胜利看了一下时间,我这就回了。还有。
    是。
    踊景家长辈那边,尤其是你岳父,还有阿端的大伯,阿端不肯沟通的话,就需要你去。佟胜利嘱咐着儿子,我看你妈妈这次也有些慌神,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你提点着。随时和我联系。
    是,父亲。铁河应着。
    你现在要去哪里?佟胜利问。
    您直接去机场吧,我打车走。铁河说。
    佟胜利抬眼看他,说:你注意身体,尤其不要多喝酒。
    是。佟铁河点头。他们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铁河和父亲道了别,伸手拦了一辆车。他打了个电话给陈北,然后要司机送他去怡和大厦。
    此时自端已经睡了一觉醒来。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chuáng倒是有一点熟悉的味道。她轻嗅着,知道这是妈妈身上常带的那种香气。她下chuáng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书桌上摆着她的东西,知道妈妈已经让人把愚园的东西给她取过来了。
    她觉得身上有些黏腻,看看自己,还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那身衣服,她回了下头,一扇一扇的橱柜门打开,她想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换。
    开到第三扇门的时候,她愣住了,只是站着,没有动。听到很轻的敲门声,她忙把厨门合上,说了声请进,门一开,容芷云进来了,看到自端站在那里。
    醒了?她微笑, 想着你穿着衣服睡觉很难受,给你换一下。你的衣服,都给你准备了上回你不是说,不喜欢粉色的?她顺手推开一道门。自端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衣帽间里满满当当,容芷云回头,对着自端笑道:看看。
    自端却把刚刚她合拢的橱门打开了,这些呢?码的整整齐齐的,一叠一叠,深深浅浅的粉色。只一眼看过去,四季的衣服鞋帽都有的。
    容芷云摆摆手,那些你不喜欢,就不要了。她笑着,我只是喜欢给你买衣服,买回来都堆在那里我也只记得你小时候穿粉色好看了,忘了你都长大了,这个颜色好幼稚的
    自端吸着鼻子,看着容芷云, 妈妈
    嗯。容芷云微笑着,看着自端走过来,快,换了衣服出来,四姐做了晚饭做宵夜,等着你赏脸吃一口呢,她都要急坏了她絮絮的说着。嘴里说的是四姐,其实她比四姐着急的多了。她转身进去,给自端拿衣服,紫色的好不好?Josefina同我讲,你穿她的设计最好看,我就拜托她给你准备的,她这一季主打色就是她话没有说完,顿住了。她低了头,看着女儿的手臂围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容芷云的动作也停住了。她的手正放在一套暗紫色的卫衣上,好一会儿,她不动,手臂都酸了,也不想动。
    妈妈。自端紧紧的抱着容芷云,妈妈,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啊?
    容芷云心里一痛,阿端
    妈妈,不带我走,你得多疼啊?自端重重的吸着鼻子,有些气喘,容芷云的手臂放下来,抓住了自端的手,可是自端抱的她很紧,我不想那么疼,若是以后想起来就疼,那日子得多难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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