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夏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爷爷看她的表情立马变得意味深长,“你还不知道?”
她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阿彧当时跟我说要娶你,这是我提的条件,我也就拿出来试探他一下,他同意与否都不影响他和你结婚,没想到他立马就答应了,本来我还想着得找个别的办法。”
爷爷少见的揶揄语气让钦夏顿时如坐针毡,她对此一无所知,谢彧完全没和她提起过这件事。
钦夏和爷爷在大厅里聊了没一会,谢彧风尘仆仆地赶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看到钦夏的那一刻,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忍着几天不联系她,还是在知道她坐上飞机离开本市时慌了神,有秦如舞的保镖在身边倒不至于出事,可谢彧还是怕她人一走就不回来了。
下一秒谢彧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来之前他们在聊什么?聊离婚?
谢彧还未开口,谢黔文的数落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这个点还没到下班时间你跑过来像什么样子?谢氏不是你创办的就不值钱了是吧?”
话说得严厉,谢黔文不行溺爱那一套,谢彧以前不懂事也没少和爷爷对着干,这会自知理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眼神一直黏在钦夏身上。
“下不为例。”谢黔文看谢彧这样子就知道他没救了。
拐弯抹角地问了几句,知道方才钦夏和爷爷只是在聊些平常的话题后,谢彧紧绷了几天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谢彧提前到访,开饭的时间提前,蒋书琴一整天在外打牌,被谢黔文特意叫回来时脸色还有些不好看,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儿子儿媳没有好脸色,只是在老爷子面前稍微收敛一点。
没有不相干的人在,这顿饭吃得很安静,饭后谢彧照常和爷爷一起去书房议事,只留钦夏和蒋书琴两人在客厅,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节目,钦夏看了一会,发现遥控器就在自己面前的桌上,礼貌性地问:“妈想看什么?”
钦夏偏头,才发现蒋书琴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见她察觉后很快又移开。
“看见你这张晦气的脸就够了。”
钦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脸上上了层淡妆,气色很好,人也比之前胖了一些,不再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蒋书琴对她的看法仍然没变。
“今天下午和别家太太聊天,都说儿媳妇多么孝顺惹人疼,你倒好,结婚几个月都不见人影。”
刚刚不还很嫌弃她吗?听她这意思怎么像很想她过来似的?
说完,蒋书琴又看了一眼江觅平坦的小腹,“肚子也没个动静,真不知道娶你回来做什么,我当初嫁进谢家可是很快就怀上了。”
是这样吗?江觅怎么听说当初谢屹坚持要娶蒋书琴,老爷子不同意,后来蒋书琴未婚先孕,生米煮成熟饭,考虑到这事上吃亏的是姑娘家,爷爷才松口让蒋书琴进门。
这事她作为晚辈不好说,也不能告诉蒋书琴她最近才和谢彧有夫妻之实,还是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下,只能装作乖巧地听她教训,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放在心上。
“看你这样子我就觉得怀孕的事悬得慌,我得找机会和爸说说,要是怀不上让谢彧趁早跟你离婚,谢家这么大的家业可不能后继无人。”
想得还挺远,谢彧现在三十不到,蒋书琴就想着让她孙子继承家业。
看到木头一般的钦夏,蒋书琴只觉得对牛弹琴,她想了想又问:“不会是谢彧那小子不行吧?之前听说他在这事上有阴影,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挺有可能的。”
“多大点事啊就给他吓成那样,真是跟他早死的爸一样没用。”蒋书琴轻嗤一声,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钦夏原先还在心里吐槽以往没有孩子都是将问题归结给女方,怪罪自己儿子的钦夏是第一次见,可她越听越不对劲,先前爷爷跟她提过以前的事,蒋书琴不光没有半点愧疚,话里话外都是轻蔑和不屑。
再说谢彧他爸又怎么惹蒋书琴了?至于嘴这么毒吗?
钦夏冷了脸色,“妈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阿彧好歹是你的儿子,谁都可以质疑他,唯独你不可以,阿彧身体健康,什么毛病都没有。”
“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现在又没有别人,你跟我装什么?”
四周还有佣人在打扫卫生,都闭上耳朵装没听见,显然对蒋书琴的脾气心里有数。
“蒋书琴。”谢黔文和谢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拐角处,谢彧见怪不怪,谢黔文将儿媳妇的全名都唤出来了,显然是动了真怒。
“谢屹要是还活着,听当初执意要娶的人这么评价自己,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感想。”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不知道?”
事已至此钦夏和谢彧不方便再待下去,谢黔文在晚辈面前面色稍微缓和,让封管家将人送到门口,谁都没有开口为蒋书琴求情,只让老爷子多注意身体,封叔在旁边劝着点。
一晚上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说话,回去的路上钦夏偷瞄了一眼谢彧的神色,云淡风轻的,似乎完全没被蒋书琴说的话影响到。
钦夏不知道有父母的爱护是什么感觉,自从发现陆怀澈和谢彧的妈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她觉得做个孤儿无拘无束也挺好的,有时候父母给儿女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