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倒是出乎钦夏意料,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
她模模糊糊记得这边好像确实有一家孤儿院,规模还不小,不深究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宋遥的说法还算说得过去。
宋遥仿佛没听出钦夏话里的刺,反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仅从表面去判断一个人本来就很容易出现偏差,这点想必你我都深有感悟。”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遥突然心平气和地和她聊天、附和她说的话,钦夏怎么想都不对劲。
“我只是想为我以前冒犯过你道歉,是我误会你了,很抱歉。”
自上次覃家生日宴宋遥发现钦夏态度冷淡后,他多留心了些,后面和陆怀澈见面时,聊及感情对方虽然没说太多,但话语间多有失意,宋遥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当时是宁月舒先给钦夏打电话提退婚的事,而且退婚之后钦夏一直和陆怀澈保持距离,并没有纠缠,是陆怀澈一厢情愿。
“冒犯?你指的是哪次?”
“不过也没有差别,反正每次见面你都说我脚踏两条船,是个养鱼塘的海王,和谢彧结婚的同时又吊着陆怀澈,你还担心我会转移目标,继续祸害别人,你指的是这个吗?”
钦夏完全不好奇宋遥是因什么转变了看法,之前莫名被宋遥污蔑好几次,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发泄的机会,说完以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记仇了些,但话已经说完了,还句句属实,那点顾虑也随风消散了。
宋遥的面部表情出现了龟裂,不过确实是他不占理,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钦夏转移了视线,宋遥干脆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还带着保镖,看来你和阿彧的感情确实很好。”说到一半,宋遥回头看了看叶枝,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有些身手。
“工作。”后半句话钦夏不置可否,总觉得他像在试探。
“工作?”宋遥挑了挑眉,显然不知道她一个大学生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工作。
绕了半天没进入正题,钦夏也不是来为他答疑解惑的,干脆道:“我时间有限,你最开始说要聊的可不是这个,你骗我?”
察觉到钦夏语气不善,宋遥也不再兜圈子,“我没骗你,我确实想和你说你父亲的事。”
钦夏打开酸奶的瓶盖喝了一口,又将它放到桌子上,用眼神示意宋遥继续说下去。
看到对面这人放松的模样,宋遥嘴角微抽,接着说,
“钦氏一夜之间由龙头企业到濒临破产,你父亲钦岩从几十层的高楼跳下,你不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吗?按道理钦氏发展了几十年,你父亲和他的兄弟们做事应该不会如此冒进才对,而且我过去和你父亲打过交道,也不觉得他像那种想不开的人。”
是吗?钦夏在心里嗤笑,这就是宋遥不懂了,能把亲生女儿撇在一边不管,只因为心爱的妻子早逝,夏韵死的时候原主才一岁,能有什么错,这样的人想得开才怪。
不过钦夏却没有反驳,不光是因为她想弄清楚宋遥的真实目的,更因为他说得也不无道理,钦氏破产除了自身的因素外,未必就没有外力在推动,也许这其中有什么隐藏剧情也说不定。
“那这和谢彧有什么关系?”钦夏还记得方才宋遥提过一嘴。
“关系不浅,因为这其中有谢家的手笔。”宋遥说完去看钦夏的反应,却见她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情绪,好似他刚才说的话完全和她无关。
“原因。”钦夏平静地反问。
“我相信你不会不清楚,钦氏破产,谢家是其中最大的获利方,现在谢氏已经收购了钦氏的核心业务,想必你也有得到消息,谢氏这几年在研究智能汽车,而钦氏的主要业务领域正是汽车,这次收购对现在的谢氏而言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不然你以为谢彧为什么愿意娶你一个落魄千金,因为只要和你结婚,钦氏董事会里你爸的那些朋友们一定会考虑你在谢家的处境,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松口同意谢氏的收购,事实也果然如此不是吗?”
“你说的这些指向性会不会太明显了?”钦夏对“落魄千金”几个字无动于衷,听得多了也就免疫了,本来就是事实,她反而耐心地和宋遥讨论消息的真假。
宋遥自然不会沉不住气,对钦夏的疑问并不意外,选择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话是这么说,但反过来想,谢家更不能排除嫌疑,或许他们就是在利用你这种心理呢?”
“不光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又讨到了老婆,光鲜亮丽能够装点谢家门面,还很好拿捏,不得不说,阿彧还挺会算计的。”
“好拿捏”这三个字让钦夏很不适,看来宋遥不算一无所知,但她也不是傻子,不会随随便便被人带偏方向,
“你都叫他阿彧了,又在人背后捅刀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合适吗?”宋遥不以为意,“我上次仔细想了一下你跟我说的话,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和他的兄弟情确实挺微薄的,我把他当朋友,他也不一定领情,既然这样我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这么说来还怪她了?不过钦夏发现宋遥和陆怀澈还是不一样的,前者将无情放在了明面上,后者则是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