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蒋达沉默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他肯定是考不上大学,毕业后上班也是个难题,最主要的,他也想走条自己的路出来。可是他对齐烁不放心。年纪太小了,能打架也不代表什么,让他跟着这种人gān事,他从心里接受不了。
    嗯齐烁见他依旧非常迟疑,于是摸了摸下巴,说,这样吧,也就一年的时间,咱俩一起合作发财,一年后,你觉得没搞头,随时可以拆伙。反正你也没有投资金,仅仅是出了些力,没多大损失。对不?
    蒋达神qíng微动,隐隐被这一年说服了。但是却依旧谨慎开口:我想想,最迟多久?
    当然越快越好。齐烁耸肩,我现在就是在物色人,指不定明天会有更好的人出现,在你没有表态前,我随时有变动的可能。
    蒋达一听,咬牙:一周内给你答复。
    好。齐烁伸出了手,希望能够合作。
    两人初步谈妥,蒋达就走了,高中晚上还有晚自习,那之前还要赶回家吃饭。像蒋达这种不良学生也就是外qiáng中gān,怕得东西多了,做什么事都还得按着规矩来。齐烁吊儿郎当地坐在台球桌上看着蒋达的背影,双脚相互撞,发出哒哒的声响,直到看不见人,这才转身就对小喵笑了起来。
    小喵听到两人对话,却没好意思问,也只是笑了笑。
    齐烁却跳到地上,趴在桌子上看人,说:花姐,敢来帮我吗?
    敢什么?小喵眨眼,装着不明白。
    齐烁歪头笑:那小子我不熟,做生意这事,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不是?花姐你最合适了。
    我小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信齐烁这年纪能做出什么事来,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就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她也不用再在那种地方做。
    花姐。齐烁看着她,说,我们也来个一年之约吧,你帮我。
    小喵垂下眼,低声说了句:我得想想。
    好。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打球,齐烁给了台球钱,就把小喵送了回去,临分开前说了句:花姐,我没和那小子说,但是我得和你说句实话,我不打算正儿八经地做生意,我要靠拳头打天下,真的很危险,你要怕,也可以不来,等我站住脚了,回来接你。
    小喵神qíng复杂地看他,低声问道:为什么?我们才认识不久
    你是我姐。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小喵提高了几分音量。
    齐烁想了想,再次重复:你是我姐。
    神经病!小喵骂了一句,转身进了发廊。
    齐烁看着小喵的背影笑,等着小喵转头。果然人一进屋就回过了头来,神qíng复杂地看他,半晌,隐隐叹了口气,再次走了进去。
    接下来正好有一天周末,齐烁又去新区看了一圈,重点是在那片区相对于繁华的地段,果然就像打听的那样,那里只有舞厅和游戏室,周边还有几家服装店和餐馆,人流量并不大,所以生意自然也不算好。
    齐烁在那片区溜达了半天,有时候还会和这些店老板聊上两句,大部分人都对他爱理不理,只有少数的两个人把他当小孩子逗。齐烁琢磨了一下,又去了那家jīng品店找沈姐。
    说实在的,进去的一瞬间,齐烁确实恍惚了一下。
    沈姐坐在店铺中间的桌子边,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看岁数也不大,是个高中或者大学生,上身穿着米huáng色的中长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薄毛衣,下面穿了条略显肥大的西裤。头顶的发型看起来就像是在路边花五角钱剃的那种很jīng神的小平头。见到人进来,扫了一眼,垂下眼帘,继续注视着手上的千纸鹤。
    沈姐。齐烁收回目光,转目看向店老板叫了一声。
    沈姐似乎有些忘记齐烁了,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笑道:今天带够钱了?
    嗯。齐烁点头,往货架那边走,沈姐跟着站了起来,他听到沈姐和那人说了句:先回去把饭做了,我很快就回来。
    好。那人站起了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齐烁拿起货架上的史努比,眼底眸光闪动,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可真是冤家啊,没想到原来沈立也是Z市的人。
    是的,那人是沈立,钟宇之后的大哥,手段qiáng硬的过江龙,láng头沈立,bī得他不得不拿枪嘣了自己的脑袋的沈立!
    齐烁觉得奇怪,记忆里,沈立的背景是个香港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和白道的关系融洽,手段通天,资金雄厚。就连和钟宇在一起的那一年,钟宇也说沈立是从香港过来的,父亲是香港的黑社会大佬之一,看上了新区的这片市场,就安排了儿子过来铺路想到这里,想到钟宇,齐烁的眼顿时寒了下来没一句真话!
    第17章 番外:绚丽的黑白照片
    圣山陵园。
    巨大的白瓷观音像矗立在陵园最高的山头,慈眉善目地俯视着沉睡在这里的人,佛光普照这片大地。据说,这尊观音像由高僧开了光,有镇压之效,又有普度之能。所以陵园的位置一直不够用,早就满了额,尤其是观音像脚下的土地更是卖到了天价,还有价无市。
    钟宇就站在观音脚下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穿着贴身的黑色西服,手上捧着一束还挂着水珠的红玫瑰。他弯下腰,将艳丽的花儿放在了墓碑上,看着黑白照片里的人,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目光。
    早就买好了吗?他问,眼底的色泽格外的黑沉,那样的黑,如墨一般地往外流淌,却被眼眶束缚住,qiáng制掐在了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好半响,直起身,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刺鼻的烟雾流淌进郁结的肺部,带着隐隐的痛,仿佛自nüè一般,又狠狠地抽了一大口。
    很想走!
    努力地,不停地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来看过就行了,不要再去想更多的事qíng。这个人该死!必须死!手上染了那么多的血,就算这次不死,早晚天都要收他!
    而且,就连他自己不是早都预备着的吗?买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还是个合葬墓,废了那么多的钱,买了那么大的一个地方,放个骨灰盒,不就是这个人习惯吗?
    张扬,享乐,我行我素,神经病一样地活着,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艳丽的衣服,qiáng迫所有人看着自己,高调的就像是自己永远是主角一般。
    这不适合你啊
    钟宇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蹙眉。朴素gān净的脸,有点傻气,尤其是那双总是喜欢弯着的眼生气地眯着,不像那个人会有的表qíng,更像是被bī迫照得一般。
    一定是忘记jiāo代了。
    钟宇肯定地确认。那是一个神经病到了墓碑上贴照片也要贴彩色的人。一个就连死都必须让别人多看自己两眼的人。一个绚丽夺目地生前死后都让人无法忘记的人。
    真不像你!太傻了!
    钟宇抬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大口地呼吸着,努力地汲取着周围稀薄的空气,一转身,快走了出去。
    活该!活该!该死的!必须得死!你活该不停地念叨着,重复着这几个字,不断地提醒自己,告诉自己没错,绝对没错!
    钟宇脚下虚浮,近乎是踉跄般地快步下了墓园的阶梯。
    直到下山,模糊的视野才恢复了正常。
    胸口的闷堵依旧在,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到底来了,明明知道会这样,偏偏就来了。或许是赎罪,或许只想在闷痛的胸口再亲手cha上一刀,告诉自己,是怎么样活着,活到现在。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钟宇转目看去。看到黑色的轿车被摇下的窗户里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就是黑dòngdòng的枪口。
    嘭!巨大的声响在耳畔回dàng,远处有被惊起的飞鸟翅膀扇动的声音,啪啪啪啪
    钟宇在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张印在冰冷墓碑上的照片。
    衣领变成了红色
    嘴唇饱满红润
    肌肤渐渐变成了富有质感的麦芽色
    那双眼弯了下来,像个月牙儿,里面光霞流转,宛若盛夏繁星密布的天空。无限眷恋,爱如丝缠,凝视着,嘴唇轻轻开合:宇
    宇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宝贝来,说句爱我说一句就好,我死都满足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