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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不愿吵醒年若兰,令她再次受惊,便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压低声音向老大夫询问道:“若兰的病情到底如何?为何她会觉得头痛心慌,又有些记忆混乱的模样?”
    “记忆混乱?”老大夫惊讶的望着胤禛,“小姑娘有记忆混乱的病症吗?老夫怎么不觉得?”
    胤禛瞥了老大夫一眼,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我并非她的兄长。”
    不是兄长?老大夫愣了愣,随即想到刚才年若兰将胤禛错认成自己兄长的模样,不由得双眉紧锁,忧心忡忡的告诉胤禛道:
    “小姑娘由于头部受到冲击,以至髓海震荡,因而才会出现头痛、失忆等症状,但老夫适才为小姑娘诊脉之时并未发现其患有心疾,想来她之所以觉得心慌害怕,应该是受到惊吓所致。她这身子需得好好调养,多喝几副安神汤才是。”
    胤禛听得皱了皱眉头,沉声询问道:“她的记忆几时能够恢复?这几日她是否可以乘马车赶路?”
    “乘马车赶路?”老大夫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小姑娘头部受伤,身子如今正是虚弱的时候,理应卧床静养才是正理,又岂能乘马车赶路?
    至于小姑娘的记忆究竟何时可以恢复、能不能恢复,老夫便不知道了。她可能明日便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也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恢复全部记忆。
    需知人的大脑髓海至关重要,小姑娘年纪太小,又被人用力抽了耳刮子,定然要受伤了!影响记忆也是在所难免的。没有受到更为严重的致命伤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此外,老夫发现小姑娘还有些营养不良,虚弱得紧,看来她有几日未曾好好的吃饭了!
    大爷若是想要尽快调养好她的身子,还要给她备一些容易克化的膳食和补品,好好的给她补补身子才是。”
    胤禛认真的听着老大夫的叮嘱,默默的将老大夫所说的话一一记在心中,心里琢磨着等到了武昌府的时候,他一定要给若兰再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好好的诊治诊治,一定要让小姑娘尽快好起来,少受一些病痛之苦。
    胤禛吩咐苏培盛付了诊金,亲自弯腰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将年若兰抱在怀中,转身便向医馆外走去。
    许是年若兰模样儿生得实在太过惹人怜爱,老大夫虽然明知胤禛来历不凡,又是京城口音,恐怕是一位得罪不起的贵人,却依然忍不住追了出去,想要询问清楚胤禛究竟和这位小姑娘是何关系。
    老大夫行医多年,自然也见过高门富豪之家那些见不得人的腌砸事儿,知晓有些有权有势、家财万贯的老爷们便喜欢眷养玩弄小姑娘,他实在不愿看到这样一个精致漂亮、招人疼爱的小姑娘被那些披着人皮的禽兽给糟蹋了。
    然而,老大夫尚未走到胤禛身边,便被随行的侍卫给拦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胤禛抱着年若兰上了一辆侍卫们刚刚准备好的宽敞舒适的马车。
    苏培盛见老大夫的确是真心关心年若兰的安危,便好心的提点了老大夫一句:“您老不必担心小姐的安全,我家主子不是坏人。”
    老大夫略微放心了一些,却依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老夫见那位大爷如此关心那位小姑娘,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呀?”
    苏培盛微微一笑,却用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说道:“我家主子的事又岂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随意对人谈论的?您老可就别为难我啦!
    还请您快些将给小姐开的药方给我,我好赶紧去街对面的药铺为小姐抓药去!倘若回去晚了耽搁了小姐的病情,就是砍了我的脑袋都赔不起呢!”
    老大夫听苏培盛如此说,见他提及年若兰时神色恭敬,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赶忙动笔写了药方交给了苏培盛,又好心的提醒道:
    “街对面的普济堂药铺虽然店面不大,但东家仁善,做生意实在本份,药材却是极好的,倒比不远处那家泰安堂药铺的药材更好一些。”
    苏培盛收好药方,动作麻利的一路小跑到普济堂抓了药,又赶回马车旁边将药交给胤禛过目。
    为了让年若兰可以安心养病,胤禛索性包下了一间清雅安静的小客栈,将年若兰安置在他旁边的上房之中,又吩咐苏培盛买了两个模样儿整齐、老实本分的丫鬟伺候年若兰。
    胤禛本想让两个丫鬟陪伴年若兰,却没想到年若兰即使在睡梦之中也对他格外依恋,唯有他坐在床边陪伴她的时候,年若兰才会睡得安稳一些,一双小手总是拉着胤禛的衣襟不肯撒手。
    虽然胤禛有一个同母的妹妹五公主,今年刚刚被册封为和硕温宪公主,按照康熙的旨意下嫁给佟国维之孙舜安颜,但皇宫里的阿哥和公主自幼皆由自己的乳母、嬷嬷、太监、宫女伺候长大,胤禛与温宪公主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面,兄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温宪公主自然不可能向胤禛这位皇兄撒娇。
    胤禛为人不苟言笑,性子冷淡,不仅府中的福晋、侧福晋等女人们对他敬畏大于爱慕,就连他的女儿二格格也不敢和他玩闹,更不可能缠着他向他撒娇。
    胤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大胆的给粘住了,毫不掩饰的对他这般依恋,此种感觉令胤禛觉得颇为新奇,却又奇异的并不觉得厌恶。
    苏培盛熬好汤药送进房中的时候,便看见他那位金贵的主子正在侧身坐在床榻旁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然而细看之下,苏培盛却敏锐的发现他的主子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书卷上,而是不时放下手中的那卷书,视线时常落在年若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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