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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钊好喜欢亲人,来来回回几趟弄得我直喘粗气。我记得我曾和室友扬言,一定要搞个类似这样的男的上床,如今我也算是梦想成真。
    徐钊花样不多,只是很温柔。
    我当时就隐隐觉得他似乎不是我看到的这个样子。我觉得他似乎也蕴藏着一些我从最初就很喜欢的东西。换句话说不是他选了我,是我选了他。
    想到这儿我就禁不住要看他,而他正在我身上活动,也看向我。
    男的真是会眼神忽然一暗的,从温柔顺从到侵占掠夺,表情都不用变,只动动眼珠就能完成。
    我觉得我好像是又上当了。
    我觉得有些话必须得讲明,所以他摁着我肩膀要来第二回的时候,我就简单地开了个头。我说徐钊你听我说……
    他嗓子好像瞬间就哑了,哑着问我:“什么话?”
    我被他这一句吓到,很怂地转移话题,我说还是你手,手好看。
    他就很色情地把手拢到我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又来吻我,还问我,“这样呢?”
    “好……好看。”
    屋里很暗,他手却是又细又白的。他摸着我,就摸着我的心跳,他很疑惑,“你明明也很喜欢我啊,为什么不答应我?宁可跟我上床,堵住我的嘴,也不愿意当我女朋友。岑青你是在欲擒故纵吗?可是你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呢?”
    他语速好慢,慢得我浑身发凉。我有点儿后悔招惹他了,我隐隐觉得他可能比佟道珩还难缠。
    徐钊又把一根手指塞到我嘴里慢慢地搅。
    我觉得真的好不对头。
    他说你知道你把我勾成了什么样儿吗?我这几天做梦都是在操你。啊?你图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就算想答,现在也出不了动静儿啊!
    他手指头在我嘴里呢!
    他就慢慢地搅,慢慢地抽,而我只能看着他。大概是这目光很有点儿款款的深情,徐钊终于是决定放了我。
    他说,你说。
    我于是就很坦诚地讲:“我也喜欢你不假,但没喜欢到能和你做男女朋友。跟你上床不是为了堵住你的嘴,而是我真的想和你上床。年轻的小男孩儿谁不爱呢?”
    徐钊反应了一下,侧过头笑笑,点点下巴,“行。有空的话,别光爱我这身肉,也爱爱我这人。我挺好的,真的。”
    “没空。”
    “没空吗?”徐钊很突然地,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就进到了我身体里。我的一阵悸动从心传到肚腹,只觉得手指尖儿都麻了。
    我就说他不像表面那么纯白纯白纯白!
    他根本切开就是黑的!
    我果然走眼了。
    佟道珩要是头无理取闹的小狮子,他徐钊就是只爪牙未利的小老虎。只不过佟道珩不分场合都要嗷嗷大叫,像个精神病;徐钊原本就是个水一样的脾气,只是偶尔也会掀起波澜,从水中露出机锋。
    这个偶尔,目前据我观察,应该就是在床上。
    徐钊一边一下一下地撞我,一边咬着我耳朵,说你没空吗?
    我颇有点儿心神俱散的意思,像是溺水的人,叫都叫不出声,只能拼命地抓着眼前的稻草不放。这稻草很有些温度,灼得我气息更加紧急。
    然后我发现他不是稻草。
    他就是那片河川,要把我溺毙的河川。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瞬间就慌了——
    慌了,所以我的想法开始偏离正常轨道。当时我想如果这会儿我不能把他制住,他一准儿会变成第二个佟道珩。即使他们的脾气是那样不同,但徐钊只要用同样的方式对我,我就会回报以和当年对待佟道珩时候一样的放纵和娇惯。这种培植的终点我是知道的:我会被弃如敝履,我会被百般羞辱,我会变成他成长路上的一块垫脚石,我会在失去尊严的同时,失去我的爱恋,失去生活的热情。
    我会变成一艘没有目的的航船,黑夜的海上行走,只有我没有方向。
    佟道珩,只有一个就够了。
    我受不了跟第二个人那么激烈地相处纠缠了。
    他是我的错误,我用溺爱浇灌出来的苦果。我是想和徐钊好好相处的,我不能让他这么对我。
    我强打着精神,亲了亲他额头。
    小男孩儿的游戏时间结束了,是时候和妈妈回家吃晚饭了。
    我搂着他脖子,轻轻地亲他的眼角眉梢。我说我不喜欢不乖的小孩儿,你要是还这么跟妈妈说话,妈妈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不带你回家了。
    他好沉默地动着,我就在他耳边拨弄着水花。
    我就是在欺负他。欺负他喜欢我,欺负他没有暴躁的脾气,欺负他是个柔软得不能再柔软的小男孩儿。
    他一直沉默着,好像一直在思考,直到他喘着,我也喘着,然后我俩抱在一起抖。
    他这才趴在我身上,好慢好慢地说,“你其实,挺过分的。”
    他说得我心头一酸,只能把脸尽量向他肩膀里埋。我的难受已经从心理上升到了生理,我觉得我呼吸困难,身体忍不住地发抖,胸膛起伏剧烈。
    我在折磨他,他也在折磨我了。
    这折磨不光是徐钊给的。我心知肚明,甚至跟徐钊半毛钱关系没有。
    遗弃我的,践踏我的,可都不是他呀。
    我得放了他,我得跟他道歉。
    我说,我……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抖得说不出话了。徐钊的手在我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捋着,他说不要说了,我乐意,我答应你了。其实你不用害怕的,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还挺会体贴人的。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好的。
    小老虎乖乖地收了爪子,跑到我怀里,用大脑袋蹭着我的头。他嗷呜嗷呜地娇声叫唤,跟我悄悄约定:我不会长大的,你不要害怕。就算长大了,咱俩也最要好,我见了你还会和现在一样乖,一样听话的。
    伍佰那歌怎么唱的来着?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建议把佟道珩抓过来跟徐钊进行深度学习,看看人家看看你。
    我知道,如果我跟徐钊以后有任何进展,那所有进展的基础,都是今天我俩这满是痛苦的博弈以及他这一番剖心剖肝的表白。
    夏夜知道,窗帘知道,窗外的那个破灯知道,被我抓得皱皱的床单知道,我心里那只安安静静睡着的,毛茸茸的小动物都知道——我在陷进去。
    只有徐钊不知道。
    他还在小心翼翼地问我,“你是不是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呀?你怕我难受,所以要哄我?你不用这样的,你不喜欢我,跟我说,我不会强占你便宜的,我很好相处的。”
    我气得去扯他头发,好使劲地扯着,然后非常粗鲁地亲他,边亲边说徐钊你他妈就是一傻逼,大傻逼。
    徐钊笑得好开心,就更热烈地吻起我来,说你这嘴也太脏了,快让我帮你清理一下,来我怀里吧。
    我要爱一个温柔的人了。
    我好高兴呀。
    我要黏着他了,要把最甜的话都说给他了。
    我要爱他了。
    希望他最好不要喜欢我的冷漠和疏离啊,那是假的。
    都是假的。
    我愁眉苦脸。
    但我其实,是个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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