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好像也注意到祁野的注视,说话声慢慢地停了下来,呆呆地看她,耳朵红了几分。
祁野胃里好像窜上了一股热意,烧得他有些燥热,他把视线从她的唇瓣挪开,“那药膏不好用,用我的。”
“...谢谢你。”蔺斯白绷了绷脸,其实自以为平静的脸上早就漏了不少情绪。
两人去了二楼,“要不,还是我自己上吧,其实...不是很疼。”
祁野看了她一眼,弯腰握住她的脚踝,只轻轻一下,她就反应强烈地缩了一下,双手往后撑在沙发上。
“不是很疼?”祁野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淡淡地反问她,手底温柔了几分。
她没想到,不碰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碰到的时候竟然这样疼,她的额头还出了几分汗。
“之前你也帮我上过几次药,扯平了。”
祁野的手有些粗砺,干燥温暖的手掌上布着不少茧子,骨节分明有力,她感知着他轻柔的动作,脚踝处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像有只小刷子不断地挠着她。
他微侧着头,长相偏硬汉型,五官硬朗,眉尖浓黑锋利,下颌线坚硬明确,身上男性气息浓厚,属于大多数女人都会喜欢的那一种类型。
温柔、强悍、自由如风,这样的人,应该会有不少人追求吧。
她绷直脚背,缩起脚尖,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不是不想让祁野帮她上药,相反她甚至很希望,但是她不能集中,她会忍不住去看他,甚至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影响自己。
抓心挠肝。
小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蔺斯白猫儿一样蜷在沙发里,手指捏着一段药膏,怔怔地看着他的老大,脸色红扑扑的,而老大半蹲着,细心地处理着她的伤口,一个伟岸,一个温软,竟然出奇地和谐。
小瑞的手一顿,多看了几秒,心里突然泛起点酸酸的情绪,听到身后讲:“怎么不走了,小瑞?”
“哦。”
大健也刚下来,揉了揉惺忪的眼,招呼:“祁野和小白也在啊,在上药呢?”
看到有人下来,蔺斯白一下子就把腿缩了回去,把裤脚卷下去,好像怕人发什么什么似的,盯着自己的鼻尖低声说:“谢谢。”
“嗯。”祁野看着空荡荡的手,柔软的触感依旧还在,慢慢将药膏旋紧,答了大健一声。
“啥时候咱也能有这待遇哇,”大健问老板娘要了杯咖啡,“小瑞,你老大是不是从没给咱这么上过药?”
小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我这把老骨头,昨晚喝得有点多,把手给撞了,祁,你要不也帮我上点药?”
祁野掠了一眼大健卷起的衣袖,声音淡淡的:“你再晚点说,伤该痊愈了。”
“得,区别待遇啊区别待遇,小姑娘就悉心照料恨不得马上开医馆营业,兄弟就死活都不管,小白你评评理,我这能是立马就好的伤吗....”
蔺斯白:“..”
饭后,那个常来餐厅表演的男孩子江昊又邀请蔺斯白拉小提琴,蔺斯白没拒绝,试了试手感。
她的提琴拉得很好,姿势动作标准,小提琴的尾部抵住脖颈儿,微垂的眼睫随着动作颤动。
乐器能提升人的气质这句话没说错,一架上小提琴,她身上那股甜美的劲儿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意外的清冷。
沉静之中透着清冷。
江昊发现她对于拉提琴有一种极其少见的天赋,她精通许多著名的、冷门的曲子,而有些她不会的曲子,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
一曲完毕,江昊过去与她交流心得,两人靠得挺近,不知道江昊说了什么,蔺斯白笑了一下。
另一室内,祁野的目光随着蔺斯白一暗,指尖燥热,无意的,手中的棋子落了个随意的位置。
大健手中的棋已经吃了祁野的,大笑:“嗬!总算被我抓到一次,难得啊。”
一子下错满盘皆输,之后祁野连输了两盘。
“不打了。”
赢了棋之后,大健满脸美滋滋,“怎么回事儿今天,你以前下棋可从来没输过。”
“对了,咱们什么时候走,斯白这姑娘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再怎么说,得给人家送回去吧?”
祁野避而不谈,摸了摸口袋,“有烟吗?”
“你不戒了?”
“今天想抽。”
大健摸出一包,“带的烟抽完了,楼下买的,味道一般。”
祁野没多说,抽出一支,塞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味道确实一般,呛鼻,香精味太浓,另外还带着一股苦杏子的杂霉味。
他皱眉长长地吸了一口,香烟燃烧了小半。
两个人一起吞云吐雾,半晌,大健说:“你要是想把她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我看那姑娘对你还挺有意思,况且她的家庭状况这么复杂,留她下来不是什么坏事儿。”
祁野开口:“咱们走在路上的,没资格说这话,你这话私心太大,下次不用说了。”
大健叹了口气,自从他们下了决定开始,就注定与路为伴,长年走在路上,潇洒是潇洒,但很多感情也往往变成了无疾而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