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你这是做什么?!陈列跺着脚,要扑过去救火,却被霍绍恒伸臂拦住。
这种事,你还记在纸上?霍绍恒横他一眼,有没有脑子?说,有没有记在电脑里?
这可是很重要的数据!陈列惨叫一声,眼看着那份详尽的数据记录在不锈钢垃圾桶里化为灰烬,心疼得肝都颤了,看你干的好事!我还没来得及录入到电脑里!
陈列是个医学天才,对一切跟医学有关的数据有近乎变态的痴迷。
霍绍恒一下子毁了他的宝贝。
陈列气坏了,都忘了害怕,一甩袖子,回到门边抱着胳膊仰头看天花板,沉着脸道: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找男人吧!
霍绍恒默然半晌,艰难地点点头,在屋里走来走去提条件,一根根手指伸出来:第一,不要让别人知道。第二,找的男人要健康,没有性病,没有跟人乱来过,最好也是处男。第三,做过之后,必须忘了所有的事。可以做到吗?
陈列翻了个白眼,不记得这件事不难,但你这是给她找女婿呢?还要健康、没有性病、还得是处男?!要不要在全军比武招亲啊?!再说了,这个药,是直接打到她的血液里,比口服的效果更恐怖,一个男人恐怕不行,最少得找七个。
霍绍恒又一次沉默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打到血液里?谁干的?
先别管谁干的,你得赶紧把她的情况解决了。她只有二十四小时,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陈列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再拖下去,受苦的是她。
霍绍恒闷声不语。
跟一个男人上床也就罢了,一次七个?实在太过份。
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马上要跟不同的男人翻云覆雨,想一想脑子就要炸了
陈列觑着眼睛不时偷偷打量霍绍恒,几次欲言又止。
他知道霍绍恒不是能被人说服的人,除非他自己想通
过了一会儿,霍绍恒抬了抬手,别说了,让我想想。说着,掏出一包烟,修长有力的手指抽出一支烟放到嘴边,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往前走过去,推开通往屋外的落地长窗,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群山出神。
这时已经夜深了,特别行动司在c城的驻地设在市郊群山的腹地。
月光像是水洗一样,从树梢林间照了过来,带着倾斜的月华,冰冷清凉,却驱不散心底的燥热。
霍绍恒静静地站在阳台上,手里夹着烟,间或抽一口,整整站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屋里,对陈列道:不用找别人了。
陈列从盯着霍绍恒在阳台上抽烟的背影的时候,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霍绍恒这样犹豫过。
以前指挥千军万马,也只在他弹指一挥间。
作为一个军人,一个特别出色的军人,临阵犹豫是最要不得的。
可这一次,霍绍恒却出乎意料的犹豫了。
陈列甚至盯着他的背影,悄悄按下秒表记录时间。
他倒要看看,霍绍恒会犹豫多久
事实证明,霍绍恒犹豫了一小时一分钟零二十秒。
创纪录了。
陈列咧开嘴笑,伸长手臂,拍拍霍绍恒的肩膀,辛苦你了。顿了顿,又道:你打算一个人扛?
霍绍恒扔掉手上不知第几支烟,低声道:是我的疏忽,应该给她更多的保护。
帝国军部特别要求他做她的监护人,他却没有完成任务。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不像你说的话。陈列学着霍绍恒的腔调:你一向是怎么说的?除死无大事,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跟男人上床又不会死,只是为了解药而已,又何必在意跟几个男人上床?
陈列在心里鄙夷霍绍恒的口不对心,当然,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霍绍恒的面说出来。
霍绍恒抱着胳膊站在床前,低头看着越来越躁动不安的顾念之,问陈列:她是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绝对什么都不记得。只有感官的感觉,完全认不清人。陈列明白霍绍恒的顾虑。
虽然霍绍恒跟顾念之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顾念之十二岁就跟着霍绍恒长大,他是她的监护人,一向把她当晚辈照顾,现在却要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
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陈列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轻重,再说,这也是医生的职业道德,要保护病人*。不过想了想,又道:军部那边,我也会给你保密。
嗯,你给我立下军令状。如果你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这辈子你就进监狱做你的医学实验吧。霍绍恒办事一向很慎重,口说无凭,他是不会相信别人发誓的。
从书房里真的拿了一张军令状出来,让陈列又签名字,又摁手印,才放过他。
陈列本来还想提醒霍绍恒一些注意事项,但看他连军令状都请出来了,心里特膈应,哼哼唧唧不想多说了,将一个小盒子扔到霍绍恒手里:拿着,记得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