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话又转了,那人撇撇嘴:“人家生的儿子,现在全成他的了。那小子是标准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阿谦从来没有忘记他妈,姓改成他妈了,小两口商定,第一个孩子姓江,怎么叫娶了媳妇忘了娘?”老沈拍了拍对方的肩,“我家女婿,好是真的好。你老兄也该学学我,退居二线,让孩子上了,儿子都结婚,孙子都十来岁了,还成天顶在上头,不知道享清福。”
“没你有福气,女儿能拉来十个亿的投资。”
“当年你不是说,姑娘家读书再好,也没啥用吗?真的到了商场上,女儿哪有儿子有魄力?”沈德明嘚瑟。
“老沈总!”
沈德明听见有人叫他,转头过去,是HF的宗启明,对着那位老兄说:“有空来我那里喝茶。”
那位一脸不服却又无可奈何。
沈德明转身跟宗启明握手:“宗总今天怎么过来了?”
宗启明递过名片:“刚刚转任运营总监,所以过来行业年度总结看看,原以为能跟沈总再见一面。没想到她没来。”
又是找女儿的,沈德明接过名片,说:“今天小夫妻俩去欧洲了,就派我这个老头子过来了。过几天等他们回来,找个时间一起吃饭,聊聊行业动态?”
“行,到时候我约小沈总,HF的中低端线一直坚持自己制造,最近也蠢蠢欲动,想要外发。我跟上层说,国内品质好的星诺算是一家,听听沈总有没有兴趣?”
“怎么HF也想走外发之路?”
“没法子,现在竞争太激烈,又不想放下品控标准。”
沈德明想着女儿刚刚拿下七百亩的厂房:“那你跟她谈,方向上的事情我私下跟孩子说,具体什么策略,还是她拿主意。”
“行。”
南建集团设计院的刘院长和赵总工一起进入会场,立刻被几家设备生产商包围。
这次南建集团丢了美达项目,集团老总很生气,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而且还是星诺不肯报价。
人家采购人员呵呵一下:“刘院长和赵总工怎么就没闹明白,收购福喜纸业的投资公司和给星诺注入救命钱的公司是一家投资公司。所以我们肯定要照顾自家内部公司的生意,难道自家公司有的产品,我们还外购?如果你们拿不到星诺的产品,那就不符合投标规定,抱歉了。”
赵新华跟人寒暄之后,见沈德明拿了个保温杯,坐了个角落的位子喝着水。
赵新华心头别提多憋屈,昨日打电话给CE的吴韦德,他说他去美国述职了。今天只能他过来单打独斗了。
会议开始,行业协会的领导讲话之后是行业专家发言,上去发言的正是赵新华,他作为管道这块资历深厚的专家,跟大家分享了这一年新的变化,以前都是国外最新技术,国内跟在后头,现在大型工程上,国内往往是世界最大规模,最大装机容量的工程,所以在设备上国产企业也要迎头赶上。
这些话都是人话,后面,赵总话锋一转:“迎头赶上是一回事,还有就是不要骄傲自满,刚愎自用,自以为手里有点专利就老子天下第一,知道了一点点,就以为是专家,对别人说三道四,乱提意见,我建议大家埋头管好自己那摊子,认认真真做好自己手里的活。整天想着营销要不得,我们做的是产品,而不是像那些小明星一样卖笑。”
赵总说这些话,下面的人早就知道他意有所指,星诺和南建设计院的恩怨,因着沈薇的知名度,谁不知道个大概。
一双双眼睛看向沈德明,沈德明在市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甲鱼,难道会为了这么点话就变脸了?沈德明拿了一本小本子在上头画了个猪头,跟边上的老朋友瞎聊两句,计划着等女儿结婚,出去渡蜜月回来,他和老伴儿就出去玩玩。
“老沈总,你说是不是啊?”
沈德明被cue到,抬头看台上的赵新华,这个逼还没完没了了,沈德明的笔往猪头脑袋上画了个叉叉,站起来,走上台。
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着前排坐着的刘院长:“老赵,咱俩是一个中专毕业,你大我一届,我十八岁中专毕业进江南管道设备厂做技术员,你进设计院,咱们两个学徒就开始打交道了。你跟管道接触了几年,我比你就少一年,你认不认?”
“没错。”赵新华笑着说,“老沈,你做人做事还是拎得清的,怎么家里的姑娘就这样搞不清楚状况?”
“我家姑娘确实年纪小,很多行业里的浑水她还没经历过。你一个混在这个行业里的老江湖不知道?一个项目为什么有的产品用最低价招标,有的用评审,你心里不明白?如果连评审中标的产品,都可以让步,低价中标的就更不用说了。我问你一句,南臣化工除了CE的这个产品,其他配套产品,你信心足吗?”
赵新华听见这话,拍了论坛讲台:“沈德明,你是想要得罪整个行业吗?你的意思是不是就你们星诺是按照标准做产品?”
沈德明:“不是,市场上有很多人家在按照良心做事。但是良莠不齐,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也不少。而有些人为了自身利益,枉顾事实还在竭力推荐那些不良的产品。”
“我推荐哪个产品是枉顾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