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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少临危受命,被调去华西区常驻,预计至少三个月以后才能回来。而就在他出发前一周,公司刚刚宣布调整内部组织架构,自下月起,抗肿瘤事业部与心血管事业部合并,更名为抗肿瘤心血管事业部,费奇手下人员骤增,队伍壮大不少。
    随着整合的推动,各团队人员的变化也备受关注,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瓜少被派往华西区,连新入职的小助理二瑞都看出,情况有点不妙,形势对他很不利,等他华西区的烂摊子收拾好回来,上海也已物是人非,他团队被打散再编,就是资源,一年已过去大半,哪还有什么像样的留给他?
    第15章
    二瑞刚入职没多久,就被这一波架构调整给冲击得有点懵,还有点担心外地常驻的瓜少,即便再傻再咸鱼,也晓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句话,遂打电话给他,他正在医院跟医生开会,没接,直到深夜才给她回电。谈及上海一连串的人事变动,他因为疲劳,嗓音略低沉,语调却很平淡:“这几年医疗体制不断改革,为了跟上医药市场,我们药企也一直跟着调整业务板块,不止我们,其他家也都频繁变动,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哦,这样啊。”
    电话里听见鼾声,像是小正经,他随口问:“小正经呢,睡了吗?”
    今天二瑞休假,一天带小正经出出进进跑了好几趟,还去了菜场买牛肉,路上就喂它吃了几片,小正经高兴极了,开心一整天。晚上回到家,吃了点狗粮,喝了点水,早早跑去自己的地盘睡觉。躺在卧室地毯上,小正经回想这一天,感觉今天一天过得好快呀,眼睛一睁,一天开始了。眼睛一闭,一天结束了。唉,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想着想着,小正经睡着了,眼下两腿伸向天花板,正姿态奔放地仰面躺着打鼾,二瑞从床上伸脚踹踹它:“喂,喂。小声点,吵死啦!”
    小正经被踹醒,停止了打鼾,半睁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二瑞,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二瑞特别喜欢这个时候的小正经,就觉得它犯迷糊的时候特别特别的可爱,眼神单纯得不得了,像个小婴儿,完全不像白天那么调皮狡猾讨人嫌。
    人和狗互相看着看着,二瑞被它眼神暖到,便弯下腰去,把它嘴边口水擦擦干净,另拿了自己一件厚毛衣给它盖在身上,一边轻轻帮它挠脑袋,一边为它唱它最喜欢听的一首摇篮曲:“正经正经小正经,我亲爱的一本小正经,你开心不开心?”
    小正经挺开心,尾巴摇两摇,呲着牙,淌着口水,一脸傻相,片刻,重新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瓜少电话没有挂,走在深夜重庆街头,一边听她唱,一边笑。
    上海抗肿瘤BU里面,人员和资源几经调整,转岗走掉几个,离职几个,又重新招了一些新人进来。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因为业绩优秀,从外地调来总部的销售经理,姓张,英文名叫大卫,挺年轻,却非常有眼色,一进上海总部办公室,马上就拜了山头,称犀利叔为前辈,又道自己一直将他视作人生道路上的偶像。犀利叔最吃这一套,很痛快地就认下了这个新小弟,处处以他的老大哥自居,时不时给予他指点,教他如何做人。
    此次调整中,犀利叔分得利益蛋糕最大,销售团队得以扩充壮大。二瑞此次也被编入犀利叔的团队,不过她是暂时过渡,因为她是为瓜少招进的助理,等他结束华西区的常驻工作之后,还是会回他手下。
    犀利叔在抗肿瘤BU里面差不多是一统江湖的状态,一时志得意满。这边调整一结束,他那边马上组织团队出去吃饭泡吧。酒吧里面,他手下一个销售主管紧紧挨着二瑞坐着,喝多了的时候,手黏在她的肩膀上,嘴巴贴着她的耳朵说:“二妹子你听我说,今后跟着咱们犀利叔好好干,大家一起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然后买房买车走上人生巅峰。至于文森特,他还太年轻,嫩了点,只有跟着我们犀利叔才会有前途,我们犀利叔在公司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叫一个刀枪不入。”
    他的话听得大家嘎嘎乐,又引得几个马屁精主管和代表趁机向犀利叔表起了忠心。二瑞不出声,等这人自己把手拿开,他却迟迟不拿,她只能手动把这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扒下来,放到他自己大腿上,然后坐远一些,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给瓜少打了那通电话以后,二瑞发觉丽莎对自己变得非常和善亲切,偶尔办公室里遇到,她会刻意停下脚步,笑眯眯问一句“工作还顺利吗?”“和大家相处得还好吧?工作中有什么困难没有?”诸如此类。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和面试时判若两人。二瑞纳闷,不知道瓜少怎么给她做的思想工作。
    又过两周,二瑞突然被丽莎约饭,颇有些莫名所以,猜不出丽莎这是唱哪一出。二瑞自从入职以来,和丽莎就打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道,对这个人不是很了解,但不管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道,还是道听途说,都足够令她心惊胆战,直觉不可以跟这个人走得太近。
    她上个月试用期结束,去人事办理转正手续。过去的时候,人事部有男人在哭赤呜拉的在丽莎办公室吵架,可能是为了预防万一,丽莎办公室门半开着,没有关上,门口有两个人事小姑娘站着,随时待命。
    二瑞在人事坐等了一会儿,听出里面吵架的是后勤部门的一个修理工,他在室外作业时从梯子上摔下来,很严重,内出血,骨头也断了几根,后来虽然治好,却留下后遗症一堆。公司给他的赔偿不是很满意,就三番两次来人事来谈判,要求增加赔偿金额。这次还是没谈拢,修理工气急,开始放狠话,说回去就打电话向瑞士全球总部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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